賀十安彎腰將他的頭髮用力揪住,「告訴我,糧食在何處?」
「在,在……」
「看來,你是想親眼看見自己的身體融化了。」
「我說,我說……殿下,我說……」
…………
「想不到剩下的糧食竟然在城南區,這潘世忠真是狡詐。」李盛陪著賀十安從地牢里出來,「這人一直不肯開口的,主子怎麼知道他怕毒?」
賀十安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然後收回視線往前走,嘴裡則回道:「他不是怕毒,他是想死了。對於一個想死的人來說,再被折磨四十九天那就是極刑。」
「對了,那個何天呢?」
李盛惡狠狠道:「還在地牢。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殺了!不用留全屍。」
「是。」李盛應下後,又問道:「如果皇妃問起,屬下該……」
賀十安冷冷看他一眼,李盛心裡一咯噔,連忙垂首道:「是屬下犯蠢了。」
這些事自然是不能讓皇妃知道的。
…………
在大旱之後,江州迎來了第二場雨。
比起之前那一夜的暴雨,此時更像是綿綿秋雨,如絲如縷,細細灑落。
寧元書站在屋檐下,看雨水在青石板上匯集成小溪,緩緩流淌。
「咳咳……」
他捂著嘴悶咳幾聲,有些許無奈。前兩日師兄就告訴他,秋雨一落,氣溫變低,他的咳疾恐會復發,沒想到果真就來了。這讓他想起孤兒院的院長媽媽,一變天就會風濕疼,比天氣預報還准,沒準兒以後他也可以了 。
「在想什麼?」
賀十安剛回到內院,就見人穿著一身單衣站在檐下,墨色的長髮只是松松挽著,嘴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聽到他的聲音,寧元書微微轉頭,笑道:「想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其實不過一年,但他真的覺得以前的生活已經過去很久了。
賀十安站在他的身後,伸手摟住他,寧元書便順從地靠在他的胸膛,嘀咕道:「也不知道李墨言接沒接到秦尋?」
「剛剛收到傳信,已經快到江州了。」賀十安握住他的手,皺眉道:「你穿的太少了,進屋去吧。」
寧元書側頭,他們兩人現下靠得很近,賀十安的呼吸一下一下灑在他的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