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抬起一隻手,抵住灰頭土臉的崔珏肩膀,問道:「床下都有什麼?」
崔珏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灰塵,隨口道:「床底下黑我沒看太清,但好像有幾條鐵鏈,還有個鐵盆。」
謝忱擰起眉:「鐵鏈?」
崔珏點頭,想說什麼,門突然被敲響。
謝忱抬起食指抵在唇邊,阻止崔珏的話,才看向門口:「誰啊。」
張老伯咳嗽了一聲,聲音隔著一層門板有些沉悶。
「這屋子好久沒人住了,我來瞧瞧你們缺啥少啥不?」
房門又被敲了兩下,張老伯的聲音更近,近的好像他整個貼在了門板上。
謝忱拉開門,張老伯唇角笑意更深。
「你們這小娃娃也耳朵不好?咋這麼久才開門?」
謝忱笑著讓開門,解釋道:「我們剛才在收拾房間,沒聽到。」
張老伯呵呵笑了兩聲,一雙渾濁的眸子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
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已經掀開了的床單,還有木板床下。
小小一間配房裡,揚起的灰塵還沒落下。
張老伯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向木板床,在木板床邊蹲了下來。
他斜著把自己的拐杖靠在床邊,正好卡在兩塊木板的一個小縫隙里。
他側著頭,有些佝僂的脊背拱起一個明顯的弧度,向木板床下伸出手。
把那條鎖鏈拿在了手裡。
鐵鏈晃動碰撞,發出一陣尖銳的噪音,整條鎖鏈被從床下扯了出來。
鎖鏈撞上那個鐵盆,噹啷一聲,鐵盆也從床下滾了出來。
張老伯被灰塵嗆咳一聲,拿起拐杖看向謝忱他們三個。
「嗐,這原來用來吊東西用的,給忘在這了。」
他拄著拐杖站起來,拖著鎖鏈走向門邊。
「行了,你們幾個小娃娃玩吧。」
崔珏想了想,攔住了他:「張老伯,您這還有沒有被子和墊子?」
他指向木板床:「我們三個睡不下,可能要打個地鋪。」
張老伯點點頭:「有的,你跟我來。」
崔珏拎起背包,和謝忱交換了個眼神跟在了張老伯身後。
地面一小會兒時間就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灰,留下了鎖鏈蜿蜒而過的猙獰痕跡。
顧絨咬著唇,眉心皺的死緊。
「我感覺,那個鎖鏈不像是吊東西用的。」
謝忱擼起袖子拿掃把把地上的痕跡和灰塵一起掃掉,聞言笑著道:
「小絨怎麼知道?」
顧絨有些猶豫:「那條鐵鏈上好像有血跡。」
配房裡光線昏暗,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