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死狗在外面狂叫,鄰居開了燈。
單芳就不敢出聲,緩了好一會兒才起來,跛著腳進了家門。她也不敢開燈,家裡一點兒吃的都沒給她剩。
單芳鍥而不捨地給單懷打電話。
電話終於接通。
「哥!咋回事啊,為什麼頂替的事兒會被曝光?」
「你出來了?」
單懷現在日子也很不好過。
孫妙蓮工作沒了,他工作也沒了。
他們一家人走到哪裡都被人認出來,送個外賣都被人拿飯砸臉。只能去工地搬磚,混在灰塵里,看不清臉。
「這事你回頭自己上網查吧。」
「哥,你知道我家孩子和男人去哪兒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他們肯定會查到蘇珊,查到單卿山不是我的兒子。」
單芳面無血色,歇斯底里。
「我就說了不要把單健上到她名下!不過只是加十分而已,用不用的上都不一定!」
「你懂什麼?那可是十分!」
「現在怎麼辦,我不想再進去了!」
「怕什麼?她已經死了!是難產,不是我們殺的!當年都沒有人來討公道,現在晚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是個,還不識相。你把嘴巴閉緊,我也把嘴巴閉緊,他們再怎麼查都沒有證據!」
「可媽那邊……她是知道的。」
「我是她親兒子!你是她親女兒!單明理死了,她只有我們倆。她當年沉默了,難道這次還會不一樣嗎?她總不能把她的親兒子,親女兒,還有她自己,都送進監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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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資料是單明理的。」
「這個是蘇珊。」
「這一袋是他們的照片。」
兩份文件,一沓照片撒落在潔白的病床上。
奶奶怛然失色,蒼老的手顫抖著拿起床上的照片。
照片裡的男人五官並沒有多精緻,但那雙眼睛炯炯有神,深邃漂亮,讓他看起來英俊帥氣,陽光開朗。並肩而立的女子生得很美,笑容溫婉明麗。
單卿山的五官里都有她的影子。
照片還沒有完全拿起來,被下一份文件砸落。
「親子鑑定。」
奶奶的身體猛地一僵,木在原地,緩緩抬頭,驚恐地看著床邊這個少年。
塵封了快二十年的往事如同被人用刀劃開傷疤,鮮血淋漓。
「你都知道了。」
難怪剛剛一回來就說尤良家裡開的酒店在附近,讓他帶著小寶出去辦個手續,放行李。
周崇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峻。
「不全,我要知道全部。」
「你要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蘇珊進入村子以後發生的一切,你不說的話……」
周崇微微前傾,手指在文件上點了點,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這些就會出現在刑偵組的案頭。」
奶奶掩面而泣,「我要是說的話,你會放過他們嗎?」
「憑什麼?」周崇沒有表情,「讓你說只是省事的方法,我可以費點力,送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