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一聲,緩和一下氣氛。
「幸好我沒有在床上叫別的男人名字。」
單卿山打開燈,起身下床去拿了毛巾給他擦汗。
「你叫了尤良的名字。」
「……」
「還叫我不要跳。」
撕心裂肺地哀求。
「……」
世界好安靜,都能聽到他碎了的聲音。
要命!
這不等於都逼逼出去了嗎?
單卿山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
「做噩夢了?」
「嗯。」
「還睡得著嗎?」
周崇搖頭。
這誰睡得著?
單卿山望著他,感覺心裡有個地方在坍塌。
通往周崇上輩子的那條路上,有個答案緩緩成形,逐漸浮出水面。
「我死了?」
周崇的心口狠狠痛了一下。
痛的這一下,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周崇難以面對地點點頭。
8月23日。
原來是他的死期。
月光灑進屋子裡,照在單卿山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清清泠泠,不似凡物。
單卿山難以去形容此刻心裡的感受。
恐慌,有的。
震驚,有的。
不舍,有的。
不甘,有的。
心也在疼。
可他第一反應是去看周崇。
他怕他哭。
「哪一年?」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連聲音都害怕面對。
「八年後。」
八年?
單卿山心口被人捅了一刀。
周崇的話在耳邊響起。
——「天要拆散我們,不過就是生死相隔,你死了,我也會追。」
之前他猜測周崇是因為死亡重生,想當然得覺得周崇是到了七十,再不濟也是六十。
八年……
他還那麼年輕!
單卿山感覺到眼眶有了濕意,張了張嘴。
他想問:「你…殉情了?」
話語如鯁在喉,問不出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原來如此……
難怪影響那麼大。
睡前都還好好的,睡著了還是會被噩夢驚醒。
「我也夢到你了。」單卿山低聲,「你很吵,很煩,七老八十還要在大馬路上叫我老婆,路上的人都在看我們。」
周崇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笑了。
太像真的了。
他本人來都不敢說是造謠。
他敢打賭,卿山小寶絕對沒做這個夢。
編了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