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來,竟是自已錯了…
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若殿下當初知道真相,殿下還會怪罪先皇嗎?」
百里景煜將搖搖欲墜的小人兒擁入懷中,溫柔撫慰她的後背。
一語驚醒夢中人!
楚嫿恍然大悟。
是了!
若她當年知曉其中真相,自然是不會怪罪父皇,可卻會將滿心怨忿轉移到始作俑者——母后的身上。
母后是父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怎麼捨得讓母后陷入此等尷尬的境地?
「嫿兒,當年母后也是為了你父皇,為了大洛,你要怪就怪母后吧!嗚嗚嗚…」
楚嫿看了一眼假模假樣抹著眼淚的烏沐雅,嫌惡地擰起眉。
若她這母后當真是為了父皇,怎得會今日才將事情真相說出?
更何況,母后當年費盡心機、一心阻攔她回大洛。
難道就真如母后所言,她都是為了父皇著想、大洛的社稷著想嗎?
難道不是因為,她是這世間唯一的巫鳳血脈嗎?
若可解百毒的巫鳳血脈失傳於世,一旦有居心叵測之人妄想用奇毒禍亂天下,便將再無掣肘!
很多事她不追究,不派人去查,並不代表她對事情的真相一無所知,並不代表她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太后娘娘是本宮的親生母親,本宮又怎麼會怪罪呢?」
烏沐雅卻有些等不及了,就連楚嫿這話里的不對勁也沒覺察到,連連催促。
「既如此,那就請嫿兒放了你舅舅吧!」
「放了他?可本宮只答應饒了西詔國君一條賤命,何曾答應放他走呢?」
楚嫿不理解,一個母親為什麼要害自已的親生骨肉,甚至是毫無愧疚之心地來演戲,只是為了向她求情。
其中緣由她不想知道,更是覺得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畢竟她和弟弟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已是個沒有母親疼的孩子了。
烏沐雅驟然變了臉,面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情緒顯然失控。
她突然朝楚嫿奔了過去,不知想要做些什麼,卻被百里景煜果斷點穴定在了原地。
「你!你!他是你的親舅舅啊!」
烏沐雅動彈不得,只能死死盯著楚嫿,咬牙切齒、聲嘶力竭地大喊。
「呵呵呵!太后娘娘是指幾次三番與你合謀,意圖取我性命的親舅舅嗎?」
「還是指命令吳克邪在我大洛境內投放欲蠱,意圖顛覆我大洛皇朝的親舅舅?」
楚嫿重新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臥在榻上的那張白狐狸毛上,她一隻手撐著後腦勺,半抬著頭,宛如看戲一般看著眼前上躥下跳的跳樑小丑。
烏沐雅沒想到,這藏在暗無天日之處的隱秘,竟然就這樣毫無徵兆地乍然暴露在了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