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整個人以一種非常詭異的、與地面完全平行的姿勢,一步一步往高挺的樹頂走去。
這就是為什麼,就算擁有最頂級的輕功都無法攀上的大樹,蕭軒寧卻能輕而易舉地爬上去了。
只因他從頭到尾,靠的都不是輕功,而是他體內一些「異化」的能力。
只是,這些能力雖然強大到可怕,但若想救下在場的所有人,也是天方夜譚。
故而他只能狠下心腸,儘快逃離食人花海中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
少頃後,蕭軒寧已經帶著楚佑站在了這棵參天古木的頂端。
楚佑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阿姐一切平安,是嗎?」
雖是發問,但他心中已有答案。
想必現在阿姐已經進入了北瀾境內,他若再想尋到阿姐,已是再無可能!
難道阿姐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嗎?
寧願背井離鄉去往異國他鄉,也不願和他在一起…
「是,陛下,朝陽一切安好。」
蕭軒寧拱手,行了個簡單的臣子禮。
楚佑站在雲霧繚繞的樹枝上,繡金龍祥雲的龍袍上沾染上不少泛著惡臭的星星點點,即便他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骨子裡的那種矜貴仍是不容忽視。
他驟然狀若癲狂地仰天大笑起來,憤然拔劍直抵蕭軒寧的脖頸。
「軒寧兄明明知道,孤沒有阿姐不能活,又何必救孤?!」
與其餘生都活在對阿姐深入骨髓的思念中,與其餘生永遠遭受這種斷腸蝕骨的折磨,還不如現在就死在這裡!
蕭軒寧望著眼前雙眼發紅、宛若瘋魔的楚佑。
即便對他那些扭曲病態的心思深感厭惡,現下卻仍是於心不忍。
當年在他遭受成百上千種毒物啃咬之時,在他身處那樣生不如死的煉獄之時,他也仍抱有微不可見的一絲希望。
可於楚佑而言,二人的身份卻是永遠跨越不了的一道鴻溝。
所以他說沒了楚嫿,他便不會苟活。
他懂他,他信他…
蕭軒寧想勸自已少年時的密友,可話到嘴邊,又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他猶豫許久,欲言又止。
終是下定決心似的,輕輕推開直指自已喉間的長劍,低聲道出。
「陛下若想和朝陽在一起,也並不是毫無辦法…」
楚佑昏沉的瞳仁中一瞬間變得明亮,他猛地拽住蕭軒寧的肩,難以置信地深深望向他,似乎是想從他的眸中辨明這些話的真偽虛實。
「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