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住晚輩,留住我冥府火種。這是府主爺爺的心愿,也是我當日殉道時對你們的期許。」
「可師叔,你一人如何敵得過十象古宗?」羅昌河心中暗下決定,這趟回去,那些一直想要復仇的同門,不必再壓制他們了。
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做吧。
「師侄不必擔憂,我也並非一人。當年一戰,與我嚷嚷生死之交的可不少。」
「但眾多前輩已經全部失蹤。」
羅昌河說完,又解釋:「師叔有所不知,哪怕師叔不帶府內人去,也會有同門跟上師叔的腳步。
「其實府內,現在情況也讓人為難。」
這倒是莊青魚沒想到的,「怎麼說?」
羅昌河搖了搖頭,嘆一口氣。
「當年大寂滅一戰後,在上界顛沛流離的同門回到冥府,不願再每日面對傷心之地,便遷墳遷府,另尋安身之地。
「眾多同門,有些只想隱世,有些仍想復仇。更有些,放不下先祖教導,仍想為這世道公正盡一份力。
「府內因此產生的爭執也不少。
「對心系復仇的同門,其餘同門只說:如果他們出去,將冥府新址暴露,讓逝者九泉之下不得安寧,讓小輩再經歷血洗之災,那他們出去後就不必再回來。
「那些師兄師姐,其實心裡也擔憂這些,遲遲不敢妄動。
「至於仍想外出度鬼的同門,也是一樣。如果在外暴露,將災禍帶回冥府,我們也承受不起後果。」
說完這些,羅昌河笑了笑。
「不過府內同門,勝似手足。爭執過後,倒也沒誰做出過激之事。大家徹底隱世,這些年安逸日子,過得也還不錯。」
只是,蒼天將本命魂器賜予冥修,他們卻無所作為,縮頭生活。
總覺得哪裡不是滋味。
莊青魚安靜聽著,也不知能說什麼,只好笑笑。
「這就是該讓你們頭疼的事了,於我而言,冥府還在,你們還在,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未來的路怎麼走,慢慢來,慢慢看吧。」
冥修這樣一類存在,很難有什麼做法,能讓冥修在救世的同時做到自保。
哪怕避世,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只要蒼生還有貪慾,就一定會有人受害,不只是冥修。
這一點無可避免。
但惡,能被威懾,能被打壓!
這才是她們今天努力的原因!
莊青魚再笑著嘆口氣,拍拍手上的灰,起身說他:「你這桌子該擦擦了。」
幾百歲的羅昌河,這會兒起身,站在二十五歲的莊青魚面前撓了撓頭,像個被長輩批評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搬東西,是有點髒。」
羅昌河說著,抬手引路,「師叔進屋休息吧,我們明早出發回府。」
「嗯。」
莊青魚邁開步子往屋裡走,院中撒歡的聶辰飄回來,落在她肩膀上。
「還是姐姐的血瞳隱匿最強,這小子完全沒察覺到我的氣息。」
羅昌河身形一震,眼裡似有濕意。
「聶辰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