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忽地長長吐了一口氣:「我只能說,我會竭盡全力。」
誇誇其談不是自己的本性,更何況,就算自我鼓吹,便能取信於人嗎?自己既沒有什麼資歷,更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自詡是演員,卻沒演過什麼像樣的角色,哪來的底氣說出「可以」二字?
顧盼這次是真笑了,心裡十分滿意。
白聿這樣的回答難免給人一種缺乏自信的感覺,與圈子裡互相爭破頭的主流風氣不太相適,換個人在這兒,多半會覺得這人心氣兒不足,抓不住機會,肯定沒前途。但她就很欣賞這份踏實。
這樣自個兒心裡什麼都想得清楚明白的人,才是真正適合用心栽培,將來能走長線的。當然,這裡面的前提是,他得有天賦,有值得培養的潛質。
白聿不止長著一張足夠驚艷的臉,演戲的天賦也不缺,不然顧盼不會只盯著他不放。她若只是揪著「會武術」這一點,大可以去各個體育院校、武校中挑人。這麼大的基數,挑個把長相過得去的,真的不難。
「不錯。」她看著白聿,點點頭,輕聲贊一句,之後,便不再多說。
略顯平淡的反應,讓白聿稍稍有些忐忑。他不清楚,顧盼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不錯」是真的不錯,還是說,只是客套一下。
餘光瞟過已經閉目養神的顧盼,白聿默默地搖頭苦笑。遠遠看著這位的樣子,想想她的年齡,很容易就產生一些輕忽,忽視她已經展現出來的過人能力。但真正面對面交流的時候,才能夠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又能夠讓人輕易無視她過分的年輕美貌。
徐景洲靠著《驚雷》一舉翻紅熱度登頂的時候,圈子裡有多少人羨慕得眼睛發紅滴血,陰陽怪氣地酸他不過是運氣好。如果讓那些人當真站在顧盼面前,會是怎樣的情形呢?白聿忍不住這樣去猜想。
各自沉默思量之間,車已經進了縣城,在一家當地有名的特色酒店門前停下。下車後,顧盼一馬當先:「走吧,上三樓。」
秦舒雅從徐景洲的車上下來,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從白聿身邊經過時還特意沖他笑著眨眨眼,示意他趕緊跟上。
白聿眉心一跳,不由得回頭看向徐景洲。徐景洲走來,鼓勵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肯定不是壞事。」
惦記了一路,哪怕他一直隱約有了些猜測,直到現在才從徐景洲口中得到這麼一句近乎明示的回答,心忽地落了地,眉宇間的收斂慢慢地鬆懈。
徐景洲見狀,無需細想,便知道他的心態,露出幾分感同身受的神情,笑著問:「挺有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