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秘書又要針對性地進行反駁,她趕在他開口之前直直地堵了回去:「別說靠化妝,再高明的化妝師也不可能把抬頭紋、魚尾紋、法令紋都完全填平了看不出來。」
「現在的鏡頭多清楚啊,」她裝模作樣地感嘆,「大家想一下,等劇播出的時候,劇情里明明才十八、九或者二十多歲,長得跟四十來歲的一樣,得讓觀眾多著急!這不是鬧笑話了嗎?」
「咱們拍的可是正劇,總不能學有些網劇、古偶那樣,拍的時候死命的打高光,後期再使勁兒磨皮吧?」
她說得一臉認真,眾人又忍不住要笑了。可話說回來,人家說的這些也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啊!
導演、編劇、製片人互相對視一眼,看出其他人的傾向與自己相同——徐景洲的表演效果本來就更合他們的心意一些,顧盼的爭取同樣句句在理值得考慮。
「那就是徐景洲了。」
導演一錘定音,楊秘書深呼吸,不滿也不再多說。
一口咬掉蛋糕上最美味的部分,顧盼也懶得再耀武揚威。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對手,美滋滋地往椅背上一靠,打定了主意,接下來除非必要,絕不再輕易開口——
別看剛剛懟人是挺爽的,她這兒拿到主角必然不止是天娛一方心裡不痛快,她得低調點兒。還有個白聿在外面等著呢,不能再招惹到其他人,萬一到時候都跟著天娛瞎攪合,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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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部大製作,人物眾多,哪怕相當一部分角色被提前預定,或是邊邊角角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剩下需要通過試鏡來決定的也不算少。肉被顧盼撈走了,湯就爭得更激烈了。索性她手里人少,只端坐釣魚台,隔岸觀火。
導演、編劇倒是都比較認可她的專業度,時不時地問一問她的意見。至於說是不是懷著想要借她之口做決定免得自己得罪人的險惡用意,那就見仁見智了。反正她是堅決秉承既定的原則,場面上的話說得漂亮,一句實質的沒有。
幾次下來,在場的人對她的看法都大為改觀,臉上笑嘻嘻,心裡罵的也有,嘆的也有。原以為是個年輕氣盛的莽撞小辣椒,沒想到是心有成算的狡猾小狐狸!
不用抬眼就知道這幫家伙是什麼心思,顧盼暗地裡冷笑不止,面上八風不動。成熟生意人的規則嘛,哪怕是塑料和平,還是有必要繼續維持的。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試到白聿的那個角色時,已經是下午了。出乎她預料的是,白聿很順利地拿到了角色,中間並沒有出什麼波折,就連天娛也沒有過來橫插一槓。
這主要是白聿自己的功勞。即便給他安排了老師,又託付了徐景洲幫忙,這遮掩不住他自身的天賦靈性。這是一塊璞玉,稍加打磨,便已經顯露出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