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好故事,」她頓了頓,「毫無疑問是值得拍一拍的。」
汪洋樂了:「你這可不像是投資方說的話。」
「我也不是單純只是個掏錢的人啊。」顧盼也笑,「碰上這樣的本子,任何一個導演都不能說自個兒不手癢的。」
「導演?」汪洋注意到了關鍵詞。
「對,這是導演顧盼的看法,下面才輪到投資人顧盼。」
她眉眼間的笑意還沒全然散去,輕輕地搖了搖頭,直言不諱:「風險太大了。」
汪洋的笑也淡了淡。這話他從拿到這個劇本,就不知聽多少人說過。從顧盼鮮明地分開兩個立場,他就已經料到是這樣的回答。預料之內的事,但難免有些失望。
然而接下來,顧盼的一句話讓他大為意外。
「您別誤會,我說的風險,不是指故事的背景內容如何。」顧盼不緊不慢道。
「哦?」汪洋來了點兒興趣,「這話怎麼說?」
「這個本子,」顧盼稍加思索,找了一個更加準確形容方式:「草莽氣太重了。」
話音一落,汪洋便驚訝地抬眼,正要夾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他點點頭:「草莽氣,這個詞用得不錯,很恰當。」
他自坐下來,第一次非常明顯地表現出最真實的情緒。
「關鍵就在這兒,不好拍。」顧盼皺了皺眉,「這種風格,很難把控。」
說到這兒,她話風一轉:「我忽然想到了咱們的一些演員,尤其是科班出身的,化的教學帶來的是嚴謹專業,到了具體表演中有時候就會有些……有些……」
「越是細膩的複雜的,越是能夠處理的很好。粗放單純一點的,反而束手無措。」顧盼為難地笑笑,「您是前輩,這種情況見得比我更多才對。」
都是真正的行家,話說到這兒,就無需再深入了。她明確說出來的是演員,實際上指的就是導演。很明顯,就是一點兒也不看好。
話依舊通融宛轉,但與之間留有迴旋的餘地不同,這一次,她回絕的意味很直白。
「小顧啊小顧,你這可是……」汪洋苦笑著指了指顧盼,也沒再說什麼。
顧盼抱歉地給他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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