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我大腿哭著求我收留的時候,動作太過僵硬,一看就沒做過此等事,此為破綻三,待我再打聽一下,便知秦國有公子來鄭為質,這不就對上了。」
「他竟還抱著曾大父大腿哭過!」褚時英笑得樂不可支,然後感嘆連連,「不愧是曾大父,果然慧眼如炬。」
「嗯。」褚卜老神在在喝了口茶,須臾放下茶碗,放聲大笑,震得院中果樹上的鳥雀驚慌振翅而飛。
褚時英愕然看向自家祖父,祖父點著她,「當真是我說什麼你都信?」
「啊?」
「我哪有那般厲害,就算能一眼看破他的偽裝,也只會將他當做曾經家中富裕過,卻因戰亂失去家人,獨自苟活的小孩罷了。」
「真相是——他小時候長得忒像老秦王那廝了!」
說到老秦王,褚卜一臉晦氣,可言語之間卻又極為推崇,雖因國別不同、政見不同,而分庭抗禮,但卻對老秦王頗為尊敬敬佩。
褚時英瞧著隱隱有年輕時意氣風髮狀的祖父,便也跟著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好好的丹鳳眼,愣生生變成了兩彎月條。
都說說曹操,曹操到,剛和祖父說到老秦王,跟老秦王有關的蔡蘭便打著拜訪祖父的名號來了。
來後直奔秦岐玉,當真是一點都不帶遮掩自己真實意圖的。
蔡蘭激動拱手,「公子——」
而後他的聲音,在看清秦岐玉正在干什麼時,戛然而止。
此時秦岐玉正挽著寬袖,給手裡的鯉魚刮魚鱗,那雙本該舞文弄墨的手上滿是細碎的魚鱗,又腥又臭。
秦岐玉沒有半點被蔡蘭撞見這一幕的窘意,若有,也只會是前世那個深深在意他人目光的他有。
現在的他,沒有身為公子,不能幹雜活的高貴想法。
他親切道:「蔡公來得正好,我打算做新鮮的魚羹,蔡公也留下吃一碗。」
蔡蘭恍恍惚惚被三三送到褚卜茶室,喝了一大碗茶水後才回過神來,他竟看見他們秦國的公子,給魚刮鱗,還要親自做飯!
褚時英默默為其倒茶,尋思這才哪到哪,只要你待得時間夠長,你沒準還能看見,他幫著三三餵牛呢。
秦岐玉做得魚羹很快出鍋,與魚羹相配得還有他早上烙得餅,做得涼拌小菜,都是能放很長時間的食物,他當真是怕褚卜和三三餓著肚子。
蔡蘭喝下魚羹,鮮得差點老淚縱橫,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吃到公子親手做得食物,當然這隻占其中一部分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從秦國過來這一路上,天天啃肉乾,啃得他牙疼,如今終於吃上軟糯的食物了。
啊,這個餅也好鬆軟,竟然還帶著點鹹味兒,不知道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讓公子給他多烙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