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舟聞言,眼裡划過一絲讚賞,他站起身,伸手一把撈起地上的陳西,又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寬慰道:「多大點事兒,放寬心。」
陳西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沒說話。
司機不在,周宴舟親自開車送陳西區人民醫院,路上陳西一言不發,身上蒙著一層陰霾揮之不去。
周宴舟察覺到她心不在焉,意識到平日再怎麼聰明的姑娘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遇到委屈、難堪,依舊藏不住情緒。
他很想安慰幾句,可怕傷害到小姑娘的自尊,最終還是算了。
只是周宴舟沒想到他剛把人送到人民醫院,準備去外科掛個號,結果她直奔兒科,壓根不管她自個兒。
徐敬千夫婦抱著兒子在等醫生縫合傷口,看到陳西氣喘吁吁地跟來,李琴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破口大罵。
陳西站在一旁,一臉擔憂地看著哭得傷心的表弟,不敢反駁一個字。
周宴舟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切,氣得說不出話。
眼見李琴音發了瘋地往陳西身上揮打,而徐敬千在一邊不敢阻攔的模樣,周宴舟氣極反笑,他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拉在背後,迎上滿臉怒氣的李琴音,他冷著聲阻止:「差不多得了。」
「沒看見小姑娘臉還腫著?怎麼,非得把人打死才甘心?」
周宴舟這一參合,直接打斷了李琴音的發瘋。
徐敬千也回過神,拉住妻子的手,滿臉複雜地望向躲在周宴舟背後的陳西,皺眉問:「西西,你要不要緊?」
陳西小臉蒼白地搖頭:「小舅,我很好。弟弟沒事兒吧?」
徐敬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嘆氣:「沒大礙,縫幾針就好了。」
李琴音還在氣頭上,冷笑一聲,抱著兒子進了問診室。
徐敬千見狀,只好跟進去。
中途他回頭看了眼陳西,欲言又止地交代一句:「你舅媽不是故意的,別往心裡去。」
陳西笑容一垮,她含著笑看著小舅,乖巧地說好。
只是等小舅一走,陳西就落了淚。
周宴舟蹙眉,恨鐵不成鋼地批評:「沒見過這麼傻的人。」
陳西噗嗤一聲笑出來,聳肩,一臉無辜道:「那我能怎麼辦呢。」
她聲音很小很輕,仿佛從風中飄來,又從風中吹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僵持片刻,周宴舟滾了滾喉結,禁不住出聲:「我送你回去。」
陳西仰頭,忍不住問:「回哪兒?」
周宴舟喉嚨一哽,他頓了頓,反問:「你想去哪兒?」
陳西眨動眼皮,小聲道:「去哪兒都行。」
周宴舟想了許久,最終帶她去了他最近常住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