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舟輕輕嗯了聲, 語氣異常溫柔地說:「睡吧,睡著了就不暈了。」
說罷, 他溫熱的掌心貼在陳西後背,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
陳西迷迷糊糊地仰頭,對上的是一雙溫柔得過分的眼眸。
她心悸地眨了眨厚重的眼皮,在周宴舟的溫柔輕哄下,慢慢闔上眼,睡過去。
等陳西睡熟,周宴舟將人抱進主臥,脫掉她的拖鞋,彎下腰,單腿跪在床沿,抱著陳西,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
怕她睡得不舒服,周宴舟還特意調整了枕頭的角度。
做完這一切,周宴舟站起身,長身玉立在床頭,目光鎖在那張熟睡的小臉,默默嘆了一口氣,眼裡划過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遺憾,轉身走出房間。
闔上那道臥室門,周宴舟回到沙發,重新開了瓶酒,一個人寡淡地喝著。
他在落地窗前坐了一下午,目睹了太陽從西邊墜落的全過程。
最後一縷餘暉從窗外折射進來,無意灑在電視牆上,勾勒出一道落寞的身影。
周宴舟舉著酒杯對著光影碰了碰杯,仰頭一口灌完最後半杯酒。
不到半小時,屋內便陷入昏暗,一切都陷入模糊中。
周宴舟雙腿交疊地搭在茶几,人靠在懶人沙發,點了根煙,不緊不慢地抽著。
陳西一覺睡醒,開門出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昏暗的客廳偶又幾縷光線照進來,男人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指間的菸頭忽明忽暗,隱約有菸灰掉落。
陳西沒有手機,分不清現在幾點。
她赤腳站在臥室門口,手扶著門把手,目光呆滯地望著沙發上的男人。
醉後好像不會失憶,睡前最後一個問題陳西記得清清楚楚,周宴舟的答案也清晰地在耳邊迴蕩。
她終於清醒過來,周宴舟並不喜歡她。
這一年多以來,頂多是把她當個樂子看待。
不然為什麼面對她好幾次試探,他都悄無聲息地拒絕了呢。
陳西一顆心跌落谷底,她不想再跟周宴舟糾纏。
因為他們之間,她註定玩不過她。
想到這,陳西的臉垮下來,決定跟周宴舟切斷關係。
周宴舟察覺到背後有人,回頭瞧見一張冷冰冰的面孔嚇一跳。
他蹭地一下站起來,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陳西,見她披頭散髮地站在他身後,他皺了皺眉,去門口開了燈。
燈一打開,屋內瞬間亮如白晝,剛剛模糊不清的物件全都清清楚楚地顯露頭角。
周宴舟關掉手機電筒,不緊不慢地走到陳西面前,驚魂未定地問:「裝鬼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