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她打量著洗手間的布置,全是男士用品,沒有任何女士入住進來的痕跡。
沒有卸妝的,陳西只能用周宴舟的潔面乳倉促地洗了個臉。
早上的妝容脫得差不多了,陳西搓著手心的泡沫往臉上塗抹,再低頭捧了兩捧溫水將泡沫洗掉,抬起頭來,又是一張清新脫俗的臉。
沒了濃妝艷抹的修飾,她又成了那個不施粉黛的小姑娘,眉目間藏著那一抹憂愁也慢慢顯露出來。
陳西在洗手間磨蹭了足足半小時才開門走出去。
天真以為周宴舟真的廚藝修了滿分,且勵志做一個全能高手,沒曾想他只煎了兩塊牛排都搞得夠嗆。
或許是第一次嘗試失敗,周宴舟臉上難得多了兩分窘迫。
他將那兩分煎糊了的牛排放在餐桌,回頭見陳西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他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如毛頭小子一般解釋:「……平時挺忙,不怎麼下廚。」
陳西對美食要求沒那麼高,只要熟了就好。
到底沒橫加指責,只是默默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當著周宴舟的面兒拿起刀叉,動作熟練地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嘴裡。
周宴舟瞧見這幕,無聲地挑了挑眉。
曾幾何時,小姑娘第一次走進西餐廳,看著盤子裡的一整塊牛排眉目緊鎖,不知道何從下手,如今竟然也能自如地吃西餐了。
該說不說,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
周宴舟見她吃得愉快,心底的那點羞愧散盡,跟著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陪她享用這頓不完美卻令人記憶深刻的晚餐。
牛排肉質很柴,跟嚼被水泡爛了的木頭似的,算不上難吃,卻也達不到好吃的標準。
周宴舟嘴挑,吃一口就嫌棄地吐垃圾桶里了,他叉著腰站在陳西面前,蹙眉說:「我叫個外賣。」
陳西咬著叉子,搖頭拒絕:「不要。」
周宴舟開了眼了,禁不住問:「這玩意兒好吃?」
陳西眨眨眼,實話實說道:「我餓了。」
周宴舟:「……」
拗不過陳西,周宴舟只好陪著他吃完那塊他嫌棄得要死的牛排。
好不容易解決完最後一塊,周宴舟丟掉刀叉,感慨一句:「以後廚房是咱倆的禁地。專業的事兒還是得專業的人來做。」
陳西聽到「以後」二字,咀嚼的動作微微滯了一下。
吃完晚餐,陳西本來想將餐盤收到廚房清洗乾淨,被周宴舟阻止:「明兒讓阿姨來洗,你別碰。」
陳西只好作罷。
手頭沒了東西做掩護,陳西突然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她抬眸掃了眼牆上的時鐘,見時針已經指向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