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有段時間其實挺討厭小舅媽, 覺得她對我太過分、太刻薄。可說破天,她也只是因為小舅的緣故才跟我扯上一點關係,我們之間沒有血緣的牽絆,所以她對我不滿或者什麼的,都挺正常的。」
周宴舟沒想到陳西想得這麼通透,他意外地瞥了眼人,誇讚道:「小陳同志活得真通透。」
陳西聽到「小陳同志」四個字,當即蹙眉,忍不住吐槽:「……你膈應人呢?」
周宴舟比了個手勢,否認:「您見笑了。沒這回事兒。」
陳西:「……」
胸口那股鬱悶被衝散,陳西嘆了口長氣,目光變得平靜許多。
兩人一如往常一樣地停在小賣部門口,陳西下車去買香和紙錢,周宴舟在車裡等著。
老闆娘坐在收銀台追電視劇,看到陳西進來,老闆娘嗑著瓜子說:「香五塊錢一把,紙錢一摞八塊,有什麼需求自己拿。」
陳西選了最基礎款的,結帳時,陳西看到平安符,又挑了兩個平安符。
結完帳,陳西提著塑膠袋走出來,她拉開門鑽進副駕駛,扭頭跟旁邊的男人說:「走吧。」
周宴舟瞄了眼陳西手裡的東西,質疑地問了句:「這玩意真有用?」
陳西撇撇嘴,想了許久才吐出一句:「心誠則靈嘛。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我心裡難受。」
周宴舟聽了,沉默不語。
將車停在山腳,周宴舟跟著陳西一起從山腳爬到山頂。
自從陳西說了那句話後,周宴舟沒再說一些喪氣話。
陳西為了顯得更真誠,走幾步磕一下頭。
周宴舟提著塑膠袋,插著兜在一旁默默看著。
一共1800步台階,陳西從頭磕到尾,花了將近三個小時。
磕到最後,她腰都直不起來了。
周宴舟看得心疼,卻沒打斷她。
他默默站在她身後,似有為她遮風擋雨的魄力。
好不容易磕到山頂的平台,陳西雙腿發酸,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膝蓋站起來,忍住額頭的痛,回頭跟周宴舟笑著說:「周宴舟,我做到了。」
周宴舟看著她額頭的紅腫,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忍著將人擁入懷裡的衝動,將手裡的香遞給她,故意催促:「趕緊的,天快黑了,別磨蹭。」
陳西伸手接過塑膠袋,蹲在菩薩雕塑面前,一邊整理紙錢、香,一邊問周宴舟:「帶打火機了嗎?」
周宴舟沒出聲,默默將打火機遞給陳西。
等陳西接過打火機,周宴舟往邊上走了幾步,給她留了獨處的時間。
周宴舟不相信鬼神,也不信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