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媽媽去世之後,許津南比誰都清楚,這是許一鳴的家,不是他許津南的,許建國只愛他許一鳴那一個兒子。
他是外人,他是那個脾氣差,不招所有人待見的人。
要不是因為,那個小別墅里,有關於他媽媽最後的回憶,也是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不然許津南早就已經走了。
他曾經無數次的設想過。
這種話他聽了無數遍,之前都可以裝聾作啞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這個時候,再一次的聽見這些話,許津南卻莫名的感覺非常的委屈,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紅了眼睛。
又是什麼時候說了一句:「我特麼早就不想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讓我噁心。」
一直到門口突然傳來了宋時新的一句「許津南?」。
許津南才猛然的回神,他慌慌張張的扯了扯嘴角說「我在打電話」,可一低頭看去,卻發現電話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掛斷了。
許津南的腦子裡沐然的出現了一句「宋時新那個傢伙不會都聽見了吧」的想法。
其實就算是真的聽見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只不過許津南不知道為什麼的就是有些不想。
不想讓宋時新真的聽見自己剛才說的那些。
門口傳來走進的腳步聲,許津南反方向扭頭咳嗽了兩聲,企圖把自己那一份的哽咽給咽下去,他都已經把自己偽裝好了,可在宋時新一把將他給摟住的時候,許津南還是沒有忍住,那些委屈,不解,難過在此刻都宣洩而出。
上一次哭的時候,許津南已經記不清是多大了。
好像自從媽媽離開,他就一直把自己渾身都扎滿了尖刺,不讓任何人靠近,不展現自己一點脆弱的一面。
被學校知道他媽媽去世就來欺負他的混混侮辱,被那個叫許一鳴的傢伙霸占了曾經只屬於他的東西,被之前學校老師陰陽,被曾經的朋友討厭...在經歷過這些種種之後,他渾身的尖刺越來越多,直到後來除了唐源幾乎沒有什麼人願意去接近他了解他。
他成功的活在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許津南甚至試過一個月都沒有和任何人有過交流,那段時間過後,他當時甚至都快要不會說話了。
這樣,就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她。
許津南以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委屈的這個功能了。
但是在這一刻,在感覺到了宋時新的體溫的這一刻,他的心理防線被擊潰了。
宋時新感覺到了懷裡人的抽噎,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的扎了一下,扎的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能徒勞的把許津南抱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