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先雪聞言,心中一動,他明白王妃這是在暗示自己,卻也願意跟著她的意思走,問道:「不知道是什麼藥引?」
王妃見明先雪落入自己的語言陷阱,心中暗喜,面上卻保持著哀愁的神情,緩緩道:「你博聞強識,可曾聽說過人血入藥?」
明先雪聞言一頓,望向狐子七。
狐子七立即開口道:「人血入藥,古籍中雖有記載,但此法太過殘忍,且效果難以預料,早已不被醫者所用。」
王妃聞言,帶著幾分惱恨地剜了狐子七一眼,但她很快掩飾過去,嘆息道:「正是如此。世子爺的病情日益嚴重,尋常藥物已是無用。大師說,唯有以人血為藥引,方能有一線生機。只是這藥引極難尋找,需得是至親之人的心頭血方可。」
「心頭血?」狐子七眼眉一挑:這雷坤子昨晚搞那麼一個殺陣,原來就是為了取明先雪的心頭血啊?
難怪難怪,看來那什麼雷坤子還是有點兒真本事的,看得出來明先雪天生玲瓏心,對他這種修行者來說倒是大補之物。
明先雪微微蹙眉,似乎也有些為難。
王妃也知道,任誰都不可能剜心取血救人的,更何況是救一個多番謀害自己的人?
但王妃什麼法子都用盡了,實在沒有辦法,王爺那兒又壓著她,她也是調不動什麼力量來強取,最後思來想去,只能走到這一步——索性臉都不要了,張口來要。
狐子七隻道:「王妃,您這樣豈非強人所難?」
寶書也忍不住說:「心頭血要怎麼拿?豈不是要剜心?這樣取了血,公子還能活嗎?您這是要我們家公子的命啊!」
王妃聽得狐子七和寶書的聲音,只覺聒噪,恨不得叫人把這兩個不懂規矩的小廝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發狠的時候,如是她便作出委屈情狀,只讓淚水湧上了眼眶,沿著她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
她望著明先雪,顫抖著聲音:「先雪,我求求你,救救先霆吧!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呀!難道你就這樣見死不救嗎?」
狐子七都怔住了:高貴的王妃也能這麼不要臉?母愛真的好偉大。
銀翹也跟著在旁跪了下來,砰砰砰的磕頭:「求您救救世子爺吧!」
這一下把寶書都整不會了,寶書這孩子哪見過這陣仗,頭一蒙,也跟著噗通跪下來,砰砰砰的磕頭:「公子雪的命也是命啊!」
銀翹和寶書便在這兒有節奏地對拜起來,場面也是十分熱鬧。
明先雪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王妃卻突然跪倒在明先雪面前,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容貌哀戚。
明先雪恪守禮教,哪能讓嫡母跪自己,連忙也要跟著跪下,眼見又要上演一次用有節奏的對拜,讓狐子七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