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貧前一日,明先雪焚香沐浴。
沐浴過後,明先雪靜坐在屋內,頭髮還略帶濕氣,輕柔地垂在肩頭。
狐子七緩步走來,手捧棉布,說道:「公子本來就在養病,這麼冷的天還洗髮,也不怕身體進了寒氣,反倒不好了。」
明先雪笑道:「禮不可廢。」
狐子七一手捧起明先雪濕潤的長髮,如捧起黑色的瀑布:「不是說,禮不下庶人?您貴為皇族公子,也需要禮待貧民?」
明先雪以手支頤:「你這野狐,從哪裡習得這些高低尊卑的道理來?」
狐子七擰著明先雪的濕發,一邊用棉布擦拭,一邊笑道:「從您身上學到的。」
「哦?從何說起?」明先雪坐在椅子上,狐子七站在他背後。故明先雪看他,需要仰頭往後,看得一個顛倒的模樣,卻依舊美麗動人。
狐子七一邊擦明先雪的頭髮,一邊笑道:「就是什麼王妃要殺你,你非但不能還手,連自保也得算著分寸,還得敬著她……這樣的道理,可真叫我這野狐大開眼界!」
明先雪笑道:「這樣的道理,以後只怕還有你學的。」
狐子七怔了一下,想了想,笑道:「公子的意思是,我們有『以後』,對麼?」
明先雪答道:「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狐子七喜不自勝,忙放下明先雪的頭髮,一個蝴蝶穿花似的轉身,來到明先雪跟前,又俯身伏到明先雪胸膛上,笑盈盈道,「經過心頭血的檢驗,您可算相信我的心了?」
明先雪胸膛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那是狐子七活色生香的身。
明先雪卻似不曾動念一樣,眸光平和,只是從袖子裡伸出手,掠了掠狐子七垂在耳邊的亂發,手腕上纏著的珊瑚念珠輕輕拂過狐子七的臉,帶來一絲冰涼堅硬。
狐子七捧著明先雪的臉,便要吻他。
只是狐子七的嘴唇未能碰到明先雪的,便被那珊瑚念珠擋住,吻得一個四大皆空。
狐之七睜眼,滿臉委屈:「公子准我陪伴,卻不許我服侍嗎?」
明先雪笑道:「服侍人,非得如此?」
「自然。」狐子七答道,「我是野狐狸,什麼禮儀規矩都不懂,只知道以色侍人。但您放心,我們狐狸在以色侍人這一塊是童叟無欺獨步天下的,您試試就知道了。」
說罷,狐子七又伸手去解明先雪的領口。
明先雪無奈一笑,按住狐子七猴急的爪子,說道:「狐仙聰慧過人,縱有不懂的禮儀,也可以慢慢學著,也能成儒雅之人。」
狐子七見明先雪這樣推拒,便知道今夜是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