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這氣氛被齊厭梳烘托到這兒了,也跟著意思意思地勸說:「方丈,這法陣兇險異常,萬一有個不測,您要小心點兒啊。」
這話可謂是毫無誠意。
顯然,如果有人能破陣讓他的龍鬚變粗壯,莫說獻祭一個方丈,就是獻祭一個相國寺,皇帝也不會皺一下眉。
狐子七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感的掛心,卻也不知該怎麼勸了,偏頭問明先雪道:「他可是你的老師父啊,你倒不勸他。」
「我便是和他情同父子,才不去勸他的。」明先雪平靜地回答。
狐子七倒不言語了,心想:凡人癲癲的。
此時,方丈已經走到了陣眼前,準備開始破解。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緊張地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然而,在這緊張而肅穆的氣氛中,明先雪卻靜靜地站在一旁,臉上無悲無喜,仿佛置身於事外。
他似不在乎這個與他如師如父的人的生死,卻又仿佛內心並不像外表那樣平靜,到底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方丈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手中的鎏金十二環錫杖,凝視法陣的陣眼,手臂猛地一揮,錫杖如同一道閃電般狠狠地擊向陣眼。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迴蕩在空氣中。
錫杖與陣眼的磚石碰撞,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整個大殿瞬息亮如白晝。
錫杖與陣眼接觸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從磚石中湧出,直逼方丈的手腕,震得他虎口發麻。
方丈整個身體都因為這股反震而顫抖,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濕那身厚重的袈裟。
雖是緊繃吃力,方丈的雙腳卻像是生根於地面,穩穩地支撐著身體,沒有後退半步。
反噬之力卻越發增強,狂暴如颶風般從磚石中猛烈反衝,形成一股無法抵擋的巨浪,向方丈席捲而去。
方丈心腔劇痛,嘴角不自覺地流出一縷鮮血,紅得刺眼。
然而,他並未退縮。
他緊緊地咬住牙關,以超乎常人的毅力抑制住痛苦的低吟。
蒼老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握住錫杖,手背上青筋暴起,無聲地與這股反噬之力進行一場生死較量。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幾乎可以觸摸的緊張感,在場的每個人都緊張地屏住呼吸,所目光緊緊鎖定在方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