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梳平靜地回應道:「主簿莫急。剛才齊王被制服的時候,攝政王也恰好短暫地清醒了過來……」
狐子七聽到這話,心中暗想:那還真是「恰好」啊!
齊厭梳自然不知道狐子七的腹誹,又說:「攝政王處理了要務後,可能因為精神消耗過大,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方丈也是滿臉擔憂地道:「他之前因為蝕心蠱而損傷了心脈,尚未完全恢復,現在又遭到了毒害,情況確實令人擔憂。我已經命人熬製了湯藥,但他卻不太肯服用。」
寶書忙說道:「若讓小七伺候湯藥,公子必然願意吃的。」
這話音剛落,方丈和齊厭梳都齊齊望向狐子七。
方丈的眼神充滿期盼,齊厭梳的眼神則充滿八卦。
狐子七被這幾道視線弄得頭皮發麻,勉強一笑,說:「那我先去伺候公子了。」
說罷,狐子七便獨自走上樓梯,一路走上靈氛閣。
他一步步拾級而上,直到踏上最後一級台階,來到靈氛閣的門前,便是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房門。
狐子七行至床前,只見明先雪躺在榻上,呼吸輕柔,像掠過床帳的風。
房裡別無旁人,一片寂靜。
這種安靜讓狐子七的心跳聲在耳邊迴響,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有他和明先雪兩個人。
狐子七輕呼一口氣,轉眼把目光落在床頭擱著的那一碗湯藥上。
這想必就是方丈說的特意為明先雪調製的良藥了。
狐子七拿起那一碗藥,對昏睡的美人說:「再不起來,我就把藥潑卿卿臉上了。」
明先雪微微睜眼,似笑非笑,仿佛在甜蜜地想:他沒捨得走,還叫我「卿卿」。
狐子七在床邊坐下,問:「真的中毒,假的中毒?」
明先雪輕咳一聲:「是蝕心蠱的餘毒未清。」
「這蝕心蠱這麼厲害?」狐子七真沒想到。
明先雪淡淡說:「本來沒這麼厲害,只是那一晚超度亡靈太耗心力。」
狐子七微微頷首,又難免想起明先雪那晚的捨己為人,自然又想到明先雪以濟世為己任的修行,心裡也是感情複雜。
這人一時大慈善一時大忽悠,真的不好琢磨。
明先雪虛弱地笑著,靜靜凝視著狐子七,似在凝視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般,平靜的眸子裡藏著令人難以覺察的狂喜。
狐子七被他看得不自在,舉起碗說:「既是這樣,快把藥喝了吧!」
明先雪眼珠轉了轉,便說:「這藥涼了。」
狐子七愣了愣,見明先雪忸忸怩怩的,此刻真正有了十八歲情竇初開小郎君的情態。
狐子七不禁大驚:這毒娃娃是在撒嬌嗎?
雖然覺得很違和,但不知怎麼的,狐子七難以自抑地覺得這毒娃娃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