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這個立後大典。」狐子七答得斬釘截鐵。
這鐵釘被他語氣斬成兩截,一截插上天空月光,無跡無蹤,一截如劍插入明先雪胸膛。
明先雪感到疼痛。
明先雪捏住赤色珊瑚珠,那珠子鮮艷得很,掂在指尖,如指尖沁出了一滴心頭血。
狐子七抬眸看明先雪,卻輕輕伸手,握住明先雪的手,安撫似的拍一拍,柔聲說:「先雪……我不喜歡看你為難。你早告訴我,你會這樣操之過急,這樣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自己置身於這樣大的壓力中,我就不開玩笑說要做皇后了。」
明先雪猛然一怔,像是被驚喜砸中,臉上迷濛蒙的,頗有年未弱冠的人那種青澀懵懂:「什麼意思?」
狐子七見明先雪這樣,便越發放柔聲音:「我會同你成婚的,即便不是以皇后的身份。」
明先雪的胸口劇烈振動,仿佛那裡發生了一場驚天的地震。
狐子七都聽得見他的心跳了,那樣急促,那樣強烈。
狐子七的聲音卻越發低沉越發輕柔:「我怎麼會不喜歡同你一起呢?你大概又誤會我了。我說你,你總是多想,總是懷疑我的心,你還不承認呢!」
明先雪的確不信,從來不信,卻又的確想信,從來想信。
這使得向來聰明的他此刻難得的十分糊塗。
有時候,一個騙局是否能成功,並不在於騙子有多高明,更在於受害人有多糊塗。
狐子七是妖精,看到凡人被迷惑,又如同看到獵物露出咽喉。
本性真是難以忍受。
狐子七舔了舔牙齒,把明先雪的手握得更緊了:「先雪,你要不要放下疑心,徹底信我一回呢?」
說罷,狐子七把臉貼在明先雪的手心,姿態馴服迷人,仿佛已不是山野狐狸,而是乖巧的小犬。
第40章 假死秘術
「我們不要那些繁文縟節,只要真心在一起,比什麼都強啊。」狐子七說著這話,柔軟的嘴唇翕動著,露出尖牙的邊緣,讓人想到圖窮見匕的那個匕。
明先雪用手掠他的鬢髮,輕聲說:「小七這番話實在動人,只不過,我既已為皇,你必為後。」
明先雪溫柔地吻過狐子七的嘴唇,本是溫熱的情由,但狐子七卻感到一陣被貫穿的撕裂。
「不要擔心。」明先雪說,「一切都會安排好的,不勞我的小七費一點心。」
嗓音低沉,並且和他的動作一樣有力。
翌晨。
朝堂議政,依舊是大片反對明先雪立狐子七為後的聲音。
明先雪高坐明堂,聽著朝臣們的議論,並未表態,只叫卿家們啟奏其他大事。
齊厭梳緩步出列,恭敬地向明先雪行禮後,緩聲奏道:「陛下,臣有要事啟奏。近日,我國多地出現旱災,百姓生活困苦。臣夜觀天象,發現此次旱災與天象異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