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迅速滲入明先雪的身體,猶如冰冷的蛇一樣遊走在他的血脈之中。
當毒液侵入他的心脈時,一陣劇烈的疼痛立即傳遍全身。原本就因蠱毒而受損的心脈,此刻受到了更大的衝擊。
明先雪的心臟劇烈地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
如此巨大的痛楚之下,明先雪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奇蝮敏銳地捕捉到明先雪的虛弱,咧牙一笑:「好哇,原來你這小子扛不了毒啊……」
說罷,他張牙逼近明先雪,毒牙閃爍著寒光,再度發功。
明先雪眼看著毒液又如暴雨落下,但這雨點還沒碰到自己,狐子七便飛上而上,抱住明先雪。
狐子七張開了八根蓬鬆的尾巴,像是冷天的被子一樣溫柔地把明先雪包裹住。
——原來,狐子七身為山林長大的妖獸,對毒蛇的技法早有準備,瞬息之間已擋在明先雪跟前。
明先雪心中一動,正想說什麼,卻聞到一陣血肉氣息。
明先雪眼瞳一縮:「你……你受傷了?」
八條蓬鬆的尾巴將明先雪緊緊護住,宛如一座密不透風的堡壘。他的尾巴輕柔卻充滿力量,層層疊加,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護盾。
毒雨如注,吹打在狐子七的尾巴上。
每一滴毒液都像是熾熱的酸液,一旦觸碰到尾巴,便立刻開始侵蝕那柔軟的毛髮。
明先雪被包圍得密不透風,自然看不到尾巴受傷的慘狀,但他卻能想像出來。
此刻,明先雪不禁恨自己無能——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他仿佛又變成了困在桂王府後院那個脆弱的孩童,無論是誰,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腳。他哭不得,一哭便更惹人嘲笑;笑不得,若笑了便惹人不快。
他頓成木偶一樣的人。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狐子七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
狐子七緩緩鬆開明先雪,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你記得嗎?有一樣東西,可以解百蠱諸毒,還能增你千年修為。」
明先雪眼瞳緊縮。
答案呼之欲出——狐子七笑笑:「你記不記得,太后賜下毒藥那一次,你說什麼來著?」
明先雪聽得這話,幾乎連呼吸的能力都被剝奪了。
「你說,中了奇毒也不怕,畢竟狐心可以解百蠱。」狐子七把臉貼在明先雪肩膀上,「你還說,我若死在你前頭,你會把我的心挖出來,哭著吃完的。」
話畢,狐子七拔出明先雪的天子劍,深吸一口氣,將劍尖對準自己的心臟,毫不猶豫地捅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