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踮起腳尖,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因一時疏忽而觸發了鈴鐺。
他心中默數著步伐,同時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鏈條的另一端,確保龍口的鈴鐺並未被驚動。
當他繞過最後一個華麗的屏風,房門已經近在咫尺。
他輕輕伸出手,準備打開房門,卻又突然停住,因為——鏈條不夠長了。
如果他繼續往前走,鏈條就會繃緊,龍口鈴鐺必然會被觸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站在那裡,心中五味雜陳。
房門近在咫尺,自由似乎觸手可及,然而這短短的鏈條卻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他與世隔絕。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惱恨如潮水般湧起——這鏈條的長度,這束縛的設計,顯然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就像是一個巧妙的陷阱,引誘他前行卻又在關鍵時刻阻斷他的去路。
他憤憤地想道:這必然是那毒娃娃的設計!
他舉目四望,目光落在了一扇窗戶上,那似乎是除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外的唯一出口。
他咽了咽唾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與期待。
儘管他覺得明先雪不可能給他留下這麼明顯的出路,但他還是忍不住往窗戶那邊走去。
他邁著輕盈的步伐走近窗戶,仔細一瞧,便發現窗戶並沒有被鎖住,而是虛掩著的。
但他並未感到驚喜,反而是一陣懷疑:明先雪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嗎?這肯定有問題!
他便不去推那窗戶,而是小心地靠近,偷眼從虛掩的窗縫看出去。
他眼睛一睜,十分詫異:果然不是什麼出路!
原來,這窗戶外頭並非那天高海闊的外界,而是另一個幽暗的房間。
最怕人的是,那個房間裡還坐著明先雪。
明先雪坐在案頭,身上披著黑袍,蒼白的手持著硃筆,正在專心致志地翻閱奏章。
狐子七一見著明先雪的身影,就嚇了一跳,忙把腦袋縮回來,唯恐被明先雪察覺了。
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貿然推窗而逃,否則就真是送狐進人口了。
然而,他卻也沒得高興起來,因著他明白自己的處境還真是艱難。
他趴在窗邊,心中滿是焦慮迷茫,只覺進退維谷。
正是煩躁之際,他耳尖一動,聽到明先雪那邊傳來了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像是要要走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嚇得心跳加速,慌忙回身往床上跑去,想著遇事不決,先裝死再說。
卻不想,他這下回身太猛,不慎扯動了東側龍口上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