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過後,九青忍不住似的撇嘴笑了笑。
狐子七挑眉:「前輩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了?」
九青便笑著答道:「我想起凡間的話本,都說什麼書生遇到來歷不明的狐狸精,被哄得團團轉的。倒也是尋常。還沒聽過有反過來的。」
狐子七正要說話,卻聽得廚房裡一陣騷動。
狐子七和九青便往廚房去,但見裡頭灶台熄了,鍋碗瓢盆掉一地,熏魚也斷成兩節落地上了。
九青心疼得無以復加,忙上去把熏魚叼起來,一邊扒拉著吃,一邊心裡說:掉地上也能吃,我是野生動物,不用講衛生的。
東源揪著懷骨領子,氣勢咄咄逼人,懷骨卻是一臉狼狽,臉色雪白。
狐子七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阻止東源:「東源,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懷骨!」
東源怒目圓睜,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減:「小七,這個懷骨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被他蒙蔽了!」
懷骨卻苦笑道:「自認得東源公子以來,我一直謹小慎微,處處以禮相待,卻不知道為何還是冒犯了公子,叫您對我作出如此無稽的指控呢?你若不喜歡我,我走便是。天高海闊,我還是回去做散仙便是,何至於都要被打成邪魔了?」
狐子七用力將東源的手從懷骨的領子上掰開,擋在懷骨身前,語氣堅定地說:「東源,你說他不好,可有什麼證據?」
「我當然有證據!我有從父親那兒取來的明真鑒,而辯一切神魂真偽!」東源高聲說道,「你不知道,我原還以為他是墮仙,剛才一照,才知道說他是墮仙也是抬舉了!」
狐子七聞言,不禁愣了一下:「那是什麼?」
東源急聲道:「他是一具無心白骨,實在是邪異之極!」說到這個,東源也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懷骨眉頭緊鎖,道:「什麼明真鑒?你何時照過我了?」
東源氣得臉紅脖子粗,怒斥道:「你還裝傻?剛剛你一手就把我的明真鑒打爛了!」說著,他指著地上碎成一團的鍋碗瓢盆,其中似乎真的夾雜了銅鏡的碎片,但也難以分辨。
懷骨卻搖頭說:「以你所言,明真鑒是難得的寶器,哪裡是隨手就能摔爛的呢?若我有這樣的修為,又豈會被你拎著脖子險些掐死?」
「啊……這……」東源一聽,頓時有些懵了,不知如何回應。
東源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扭頭看向九青尋求幫助。
卻見九青正在大吃熏魚,一點兒沒有要介入這場紛爭的意思。
東源忍不住跺腳道:「九青前輩,您倒是說句話啊!明明是您叫我來的!」
九青只好抬起頭,舔了舔嘴和爪子,淡聲說:「這事情不能急!好歹等懷骨做完晚飯再談嘛。」
聽得這話,東源好好一個五官端正的俊美男仙都快被氣得鼻眼歪斜疑似中風了。
懷骨眼尾發紅,臉頰卻是一片雪色,淡淡低頭,說道:「嗯,廚房這兒也亂了,還請兩位狐君以及貴客先出去,容我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