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七倒怕,自己若是稍微對東源和氣一些,毒娃娃就要發癲,也不知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狐子七很確定,明先雪再惱也不會傷害自己。
但是東源嘛……
那可真是不好說。
狐子七扶著明先雪回到房裡,環顧四周,說道:「你的房間怎麼還是這麼簡陋?也不怕冷?這怎麼養傷呢?如你不嫌棄,不如到我的房間住著吧。」
狐子七原以為明先雪會歡歡喜喜答應,卻沒想到,明先雪的臉色卻驟然一冷,只說道:「狐君對我有兩次救命之恩,我是無以為報,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狐君是打算叫我無名無份地住進你的房間嗎?」
狐子七一聽就懂了:喲,小樣兒,這是要求名分了。
看著明先雪滿臉幽怨扶牆咳嗽的樣子,如果狐子七不是自己屁股還疼著,真的要懷疑剛剛是自己欺負狠了對方了。
狐子七:……這毒娃娃當了邪異之後,是徹底拋棄了從前不撒謊的傳統美德了。
現在撒謊做戲是信手拈來,戲台都沒有搭好就已經戲癮大發……
然而,狐子七除了配合,也沒有別的辦法。
因此,狐子七便拱手說道:「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他滿眼深情,這深情卻也不是演的:「我願聘你為仙侶,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知你可願意?」
明先雪原本說那話,自然是為著引出狐子七這番話。
然而,當狐子七真的將「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許諾說出口時,明先雪卻感覺天旋地轉,眼神中閃爍著一陣又一陣複雜的情緒——是感動,是倉皇,是懷疑,是不可置信……交織在一起,難以言喻。
看到明先雪眼中的懷疑,狐子七慚愧不已。
他知道,是自己傷了明先雪,才弄得明先雪這樣疑神疑鬼。
故狐子七忙舉起手:「你不信,我可以發誓!」
還沒等明先雪回答,狐子七就虔誠說道:「吾,狐子七,以天地為媒,仙途為誓,願聘汝為侶。風雨同舟,歲月共渡,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共享仙福。情如日月,天地長存,永矢弗諼。特立此契,以明吾心。」
狐子七的聲如洪鐘,姿態堅定坦誠得毫無保留。
這樣的盟誓,原也是明先雪追求一生之物。
然而,真聽到這誓言的時候,明先雪竟是後退了一步,眼神閃動,像是不肯相信,他居然就這麼容易地得到了這婚契許諾。
狐子七見明先雪露出這樣的表情,自己也變得緊張起來,連忙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是我太迫切了嗎?是不是嚇到你了?」
明先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須臾才緩緩抬起眼眸,凝視著狐子七問道:「這樣的誓言,你可曾對別人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