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青沒理,將半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後,點了支細煙抽上。
胳膊肘戳了下旁邊的韋京年,池州小聲說:「你倒是也勸勸。」
韋京年抬眼看向寧嘉青,黑色T恤外露出的肌膚都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
除了必要的應酬,私下裡寧嘉青很少喝成這樣。
他嘆口氣,「勸不了,讓他喝吧。」
池州蔫巴巴地站起身,拿著寧嘉青的手機:「我去拿烘乾機吹吹。」
包廂被推開玻璃門,會所的喧囂吵鬧趁著門縫裹挾而進,又隨著關門消失不見。
像做了一場熱鬧的夢,又突然醒來面對無邊的寂寥。
韋京年也點了支煙,抽了兩口,說:「你姐夫……」
「他不是我姐夫。」
「……抱歉。」韋京年頓了頓,說:「我相信聞哥不是利用你,整件事情來看他沒必要賭你這環,被抓住把柄的風險更大。不管怎麼說,在伯父那邊聞哥把功勞歸於你,幫了你也幫了集團,結果是好的,就算好的。我還是那句話,凡事別太注重過程。」
包廂內寂然無聲,只有煙在燃燒。
很久聽見寧嘉青一聲嗤笑,他側過頭看向韋京年,半張臉掩在昏暗的光線中,啞聲道:「我倒是希望他利用我,而不是施捨我。」
「……嘉青,別這麼說。」
「你知道十幾年一直仰望一個人的感覺嗎?」寧嘉青將菸頭碾滅,用受傷的右手指了指心口,「這兒特累。」
說完,他又自嘲一笑。眼睛發紅地從煙盒裡敲抽支煙,低頭攏著火點上。
「嗤啦」一聲,菸草燃上火。
韋京年看著那抹猩紅,輕聲說:「可是嘉青,先動感情的人,從一開始就在低處,永遠不會改變。」
已過凌晨一點,會所愈發熱鬧。
見寧嘉青這樣,乾脆就讓他喝個夠,把這些年的情緒都發泄出來。這裡賣的沒什麼好酒,喝多了太傷身體。
韋京年拿過車鑰匙,說到後備箱拿瓶好酒,留了他一個人在包廂。
酒瓶已經空了,寧嘉青只好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滿滿當當的菸灰溢到茶几面。
突然包廂門被敲了敲,他抬頭,看到一位短髮女人隔著玻璃朝他笑。
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直到她不請自來地進來,坐在旁邊時看到她胸口的文身才記起是誰。也記起他們在洗手間門口「親昵」的行為,被聞珏恰好撞見。
不自覺地想到聞珏,寧嘉青眼神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