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將這周的信件放在桌上,對正在澆花的聞珏說:「先生,信給您取回來了。」
「好,麻煩你了。」
「那我先走了,有事您給我來電話。」
護工走後,聞珏澆完最後一盆花,將水壺放在一邊,擦乾淨手去拆桌上的信。
除了宣傳養老服務,就是保健藥品器械的廣告,一一被聞珏扔進了垃圾桶。
剩下一張是藍絲帶協會寄來的,裡面附著一張邀請函,上面有協會會長的簽字。
門鈴突然響了幾聲,這個時間不應有人拜訪,大概是護工回來取什麼東西。
聞珏推著輪椅過去開門,出乎意料地見到了寧嘉青。
只見對方舉起手中的花盆,蔫黃的細葉跟著晃了晃,「快枯死了,得救救它。」
聞珏意味深長的眼神,從鈴蘭花又移到他臉上,「因為這盆花專程過來的嗎?」
寧嘉青應聲,一本正經地說:「畢竟是我姐喜歡的東西,要是死了她會不高興的。」
事實上寧甯連聞珏都不在乎,更別說一盆她已經不記得的花。雖然理由牽強,但他總得找個理由。
聽後,聞珏莞爾,也沒多問,推著輪椅後退,「進來吧。」
聞珏去陽台拿了新的花盆和工具過來,戴上棉布手套輕輕將土挖開,露出花的根系,然後移栽到另一個花盆中,小心翼翼地壓著土。
他低頭時額前的發稍稍垂下來,幾縷遮著濃密整齊的眉。眼尾自然形成的陰影像是用筆描過,襯得這雙瑞鳳眼似乎天生飽含笑意。
寧嘉青不自在地移開眼,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能活嗎?」
「根還活著,六七成吧。」
弄好之後,眼看著聞珏要把這盆花放在身後那一堆之中,被寧嘉青伸手攔住了。
「我得帶回去。」他視線輕飄飄地掃過一屋的綠植,「你的『小傢伙們』太多,這盆怕你照顧不周。」
「好。」聞珏尾音帶著笑意,他轉過身從櫥櫃裡拿了兩包營養液,又找了張泡沫紙裹起花,「三天以後再澆水,營養液每三次滴一滴就好。」
寧嘉青應著,瞥到左邊窗台上的那盆垂著花苞的曇花。過去這麼多天了,還是一點開花的跡象都沒有。
聞珏裹好花後遞給寧嘉青,「一會兒——」
他接過花,搶先一步回:「我還有事,不留下吃飯了。」
聞珏頷首,「那我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