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跟死人無異的蒼白神色,脫力的橘真夜又重新跌坐下來,他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越過擁擠的妖怪,和還提著手-槍戴著狐狸面具的身影對視著,失血的冰涼即將剝奪意識,他看著對方往後退了一步,很快消失在貨櫃的陰影里。
終於,橘真夜撐不住的,一頭栽進黑暗裡。
……
…………
無法述說此刻的感受,橘真夜覺得自己好像被包裹在無垠的空洞裡,四周很黑,很靜,也很冷,冷得讓人難受。
如果能多蓋一張被子就好了。
或者打開空調。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曬太陽更好。
但好像,既沒有被子,也沒有空調,更曬不到太陽,沒什麼力氣只想要睡覺的橘真夜在意識里糾結起來,最終,因為實在冷得受不了,他只好費勁的睜開眼睛。
一睜眼,遲鈍的意識回流,四周大片的白色倒映在眼底,橘真夜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夏日的陽光照到床尾,照在他身上蓋著的被子上,透明的點滴一點點滴進血管里,橘真夜忽然就奇怪的不得了。
「我身上明明曬著太陽蓋著被子,為什麼還會覺得那麼冷啊?」
守在病床前的渡邊因為他的清醒才正要呼喚醫生,聽到這句話登時跳了起來:「會覺得冷是正常的啊!你的血都快要流幹了!還有,我只是出個差,為什麼你會搞成這個樣子啊?!」
橘真夜:「……」
橘真夜撇開頭。
啊,這個啊,他也不知道啊。
醫護人員來得很快,他們井然有序的給橘真夜做完檢查,換上新藥,又離開了。
因為失血過多,橘真夜沒什麼精神,他躺在病床上,總覺得自己下一秒還會再撅過去,但迷迷濛蒙之中,又不肯立刻昏過去,最後,強撐著身體將最後的力氣用在表達困惑上:「好奇怪,為什麼沒看到太宰呢?」
渡邊:「……」
橘真夜沒看清渡邊的一言難盡,他甚至沒來得及等到回答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已經是黃昏了,守在病床上的是正在玩蘋果的太宰。
鮮艷的紅蘋果被拋到空中又墜落,橘真夜的目光跟著蘋果一起落下太宰身上,太宰停住動作,臉上還是一貫的笑容,「太好了,橘先生醒來,感覺怎麼樣,需要叫醫生嗎?」
橘真夜認真的想了想,表情十分誠懇:「感覺還不錯,就是特別想吃一個冰淇淋。」
太宰:「……」
太宰:「…………如果我現在給你吃冰淇淋的話,半個小時後,我就會被渡邊先生掛到病房門口,脖子上還會掛上『死有餘辜』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