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謝九策見得多。
他發誓,如果讓木家那倆兄弟進來,這裡會多出一股嘔吐物的味道。
「你自己做的?」謝九策明顯很詫異,「你會經常解剖屍體嗎?」
他眯緊雙眼,開始懷疑對面這個駝背的老者到底是什麼來頭。
祁亭手中鋒利的刀旋轉:「大人!在下是個郎中,這些東西可以幫活人治療外傷,為什麼不能剜死人的肉?」
「嘔!」祁亭的話剛落,謝九策只感覺胃裡一陣的翻滾。
在大理寺這段日子,他出生入死,抓過囚犯也受過傷,每次都是外面的郎中給縫合傷口,一想到他們手裡的東西可能折騰過死人,他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祁亭掃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搖頭不再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謝九策看外面天都已經黑了,祁亭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蹣跚地挪著步子走到了一邊的桌案前,磨墨開始書寫。
謝九策湊上前一併查看。
死者周珍,女,年紀二十有三。
口鼻,五官完整,四肢無外傷,會陰部有輕微撕裂傷。
致命傷為脖頸處頸椎斷裂導致窒息性壓迫死亡。
體內沒有中毒跡象,臟器完整無外傷,死亡時間為兩日前,戌時到亥時。
謝九策看著祁亭寫,所有的注意力全數都集中在驗屍單上的其中一句話上。
「會陰部有輕微撕裂?」他看著祁亭:「意思是,她生前和人發生過關係?」
祁亭已經寫完驗屍單,緩緩拿起放在唇邊吹了吹遞給謝九策後,走到面盆前,一邊清洗雙手,一邊隨口回答:「是,而且很幸運我在她的子宮內找到了部分元陽。」
第6章 案起:水鬼(6)
祁亭說完,把身上驗屍的衣衫脫下,拿著桌上的白醋走到火盆前這麼一倒,緊接著他跨著火盆來回走了兩圈,轉身就往外面走。
謝九策覺得祁亭這話還沒說完,也學著他的樣子跟出了義莊。
義莊外有個小亭子。
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櫸木做的柱子上紅漆盡褪,斑斑駁駁地掛在上面,盡顯滄桑。
不過山頂上的空氣是好的。
謝九策跟著祁亭在亭子裡一坐,月光徐徐灑下來,若不是剛驗完屍,他真的有心思賦詩一首。
「你說這女子會陰撕裂是房事過多嗎?」謝九策總覺得這個上面能查出些什麼忍不住詢問。
祁亭本來是閉眼呼吸新鮮空氣的,聽到他這麼說,單單睜開一隻眼睛凝著他。
「這個,我沒經驗,你有?」
「呃...」
謝九策臉頰漲紅,竟被問得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