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策抬眼一看,見祁亭端坐在對面環胸假寐。
「這東西,你放的?」他指著熏爐問。
「是。」
「為什麼?」謝九策應該是剛醒來,人還有些傻。
祁亭笑了:「我能說,看你睡覺的時候不踏實,就放了點助眠安神的嗎?」
謝九策怔住,定定看著祁亭。
「好了,這就當是下屬給大人的一點賄賂?」祁亭攥了攥手指,拿起謝九策放在桌上的竹簡快步的走下車子。
清晨的風有點涼,況且現在已經到了深秋。
隨著帘子拉開,一陣風吹進來,謝九策這才徹底清醒,快步跟著祁亭下了車子。
起初,謝九策剛進入刑部的時候,周圍人都以為他是來覆核案子的。
刑部侍郎上前,把這幾日刑部和大理寺有關的卷宗都放在了他面前。
儘管二人官階不同,但謝九策遠遠比其他同官階來此的人要優待很多。
清茶,乾果,點心,可一樣都不少。
「劉大人!」謝九策對著對面的刑部侍郎拱手,沒有碰面前的卷宗。
「謝大人,今日到得早,卷宗倒是不多,你要是暫時不想看,可以...」
「不,劉大人誤會了。」謝九策緩緩從祁亭手中接過竹簡,「我今天來不是覆核案子的。
我是想問問,這竹簡里的人,您可都見過?」
起初劉侍郎並不知道謝九策這竹簡里是什麼。
直到他拿過緩緩打開,看到竹簡上寫著的三個大字毋女村後,瞬間面色變得極為可怕。
「這...」
他哽咽住,拿著竹簡的手開始顫抖:「謝大人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謝九策察言觀色的本事最是厲害,不過是一眼,瞧見劉侍郎慌張又極力想掩飾的樣子,就知道他問對了門兒。
「當然是這次從昭城回來帶回來的。
看劉大人的樣子,多少應該知道一些是嗎?」他上前湊到劉侍郎的身邊,眼神直直地逼迫他面對自己。
劉侍郎哽咽,把竹簡放在了一邊,道:「謝大人這話說得,本官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是嗎?」謝九策也不慌張,因為他料定,這個事情沒有抓住刑部的尾巴,是個人都不會承認。
「那我怎麼覺得你刑部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呵呵!」劉侍郎笑了,眼底帶著清澈和不解,就好像剛才的慌張是謝九策的錯覺一樣。
不愧是朝廷的人,混久了自然能隱藏住心思。
「謝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不過是一個小村落的竹簡,和我們刑部有什麼關係呢?」
「是嗎?那這樣呢?」
謝九策走到竹簡邊兒,指尖在上面揮動了一下,瞬間刻在竹簡外側的一枚被灰填充過的圓形印章出現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