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拿過他手中的三個冊子,仔細一看,面色也沉得可怕,如果他沒估計錯,這些毋女村的女子被送到了刑部,很多都是被買命了!
謝九策怒視著劉侍郎:「一口飯,你可知道你吃的這一口飯,是人血饅頭!」
「謝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整個刑部,我就是個侍郎,上面還有尚書大人!如果沒有天大的膽子,您覺得,我敢做這樣的事情?」
劉侍郎被謝九策說得一臉的冤屈,剛才還一副討好的樣子,現在也成了義憤填膺:「你以為誰都跟您一樣是大家族出身嗎?誰的姐姐都是皇妃?能保家族?
我不過是認識那麼一點人,還需要像狗一樣的阿諛奉承。
若是惹得上面的人不滿!別說一個侍郎了,我甚至連自己家族人的命都得丟了!」
謝九策蹙眉冷冷盯著他,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來。
祁亭見狀,上前走到了謝九策的身邊,手中的卷宗扔在劉侍郎的面前:「劉大人,您覺得,你是在保護自己的家人,可你想過沒有,刑部這個事情,背後又有多少家庭在飽受煎熬?
孩子沒有母親,夫君沒有娘子!老人沒有女兒?」
「那又管我什麼事兒?」
祁亭怔住定定看著劉侍郎。
劉侍郎嘲諷地看著祁亭:「我問你,如果你換給我,你現在面臨的是我的處境呢?」
祁亭哽咽了一下,雙手攥緊。
「怎麼說不出來了?你不過是小小的仵作,若不是看在你和謝大人...」
「劉大人可能不知道,我是仵作也是郎中。
當年我父親和您一樣也面對了兩難的抉擇,但是他時刻記著自己曾經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的誓言,行醫者,問心無愧!」祁亭指著自己的心:「所以,他選擇了和你不同的道路。」
「那結果呢?」劉侍郎詢問。
祁亭緩緩閉眼:「結果...家族只剩下我一人了!」
他話音一落,還在翻找其他帳簿的謝九策頓住了,轉頭看著祁亭。
「哈哈!」劉侍郎笑了,鄙夷的眼神在祁亭的身上遊蕩:「看到了嗎?這就是結果!」
祁亭看著已經笑得快四仰八叉的男子,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但是我從未怪過他。
因為如果這天下每個人都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那點蠅頭,而陷別人於不利。
又或者,畏畏縮縮放棄心中的大義。
別說這大宴了,就這天下,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劉侍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氣憤地看著祁亭。
謝九策視線流轉,他怎麼都沒想到,祁亭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說起他的身世。
想著,他想上前寬慰一二,誰知祁亭冷笑著把手裡的卷宗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