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靠近了房間,裡面的哀求聲已經細弱蚊蟲,他的心咯噔一下,腳步更快地沖了進去。
只見偌大的房間內,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數都散落在地上,凡是能看到的名貴瓷器也都悉數落地變得粉碎,靠近門口的地上跪著個丫鬟瑟瑟發抖的樣子,謝九策猜測若是這會兒誰再衝過去嚇唬一下,這個交如意的很有可能雙眼一翻暈倒過去。
往裡面走。
屏風已經被掀翻在地,周圍一片片地都沾染著迸濺的血點。
床下躺著一對交疊的男女,女子在男子的身下,已經雙眼緊閉,不知道是死是活,男子匍匐在女子的身上,背脊已經被打得鮮血淋漓,嘴裡不停地吐著血。
「打死你,打死你!」宮岩還在揮動手中的鞭子,但是明顯人已經累得開始氣喘。
「夠了!」
謝九策衝到宮岩的面前,一把奪下他手中的長鞭。
宮岩已經紅了眼,哪裡還管對面是誰,轉頭一雙惡狠狠的眼神帶著嗜血的警告。
謝九策嗤鼻,什麼樣子凶神惡煞的人沒見過,就宮岩這樣子,他還是一點沒怕的。
「宮岩,我告訴你!就今天的事情,你宮家算是臭名昭著了,但你要是還想你宮家因為你殺人斷子絕孫?」謝九策氣憤把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就繼續!」
宮岩怔住了,片刻才反應上來,看著床邊被打得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人,頹然地跪在地上,痛苦地嗚咽出聲。
這個時候,祁亭也趕了過來,他看到地上的二人,連忙掏出手中的金針在卓氏的身上扎了兩下,頃刻,二人就徹底分開。
之後,祁亭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卓氏的身上,開始行針。
謝九策知道他這是在救人,掃了眼身邊的木十四,命令他把宮岩帶出去,自己走到門口,搬了一把屋內勉強能坐的凳子坐下等著。
這是謝九策第一次覺得時間是可以磨人的,他不知道裡面的那對男女能不能活如果就這麼死了,那這個案子,最好的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那之後...這個案子,可能真的就塵封起來了。
正想著,裡面傳來祁亭走路的聲音。
謝九策連忙起身沖了進去:「如何?」
祁亭嘆口氣,回頭看了眼床上。
謝九策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卓氏渾身纏著繃帶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他差點以為已經斷氣了。
至於躺在另一邊的管家阿瀟...
謝九策也見他心口也起伏著,正想著,這兩人都救回來可以長出一口氣,祁亭後面的話,讓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女的被打得最狠,現在吊著一口氣,要是過了今晚,還沒醒來,可能就沒了!」
「這麼狠?」謝九策怔住,轉頭看著院子內坐著的宮岩。
如果卓氏死了,那宮岩就要背一條人命。
「男的呢?」謝九策繼續問,他很想知道這管家什麼時候能睜眼。
祁亭想了一下:「皮糙肉厚,我一會下個藥就能醒來,但是可能終身殘疾了。」
「殘疾?」
謝九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