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看起來有點不那麼靠譜了……
*
餐桌上。
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擺了一桌。
燉肉擺在正中間，其他的炒菜和煲好的湯品放在四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肉質緊實，汁水豐富。
刀鋒過處，張力十足的油脂隨之綻開。
綿密香甜，讓人口水直流。
沈如坐在餐桌旁，修長的雙腿交疊，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笑的開心極了。
目光順著裝肉的罈子轉了一圈，在罈子邊上幾根白色的毛髮吸引住視線。
眼睫輕輕眨了眨。
沈如其實對於過去的生活的細節很模糊，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小狗死掉那晚的記憶變得清晰很多。
他記得以前家裡養了只白色的小狗，有一天放學後他媽媽告訴他，小狗死了。
小沈如當時哭的很傷心，媽媽為了安慰他，給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就像現在一樣。
蘇梓秋在旁邊老老實實的錄像，都不用看畫面內容，光是那慘白的臉色和幾欲作嘔的神情，都能想像到手機中是一副怎樣慘絕人寰的景象。
沒過一會兒，他的父親回來了。
沈如沒有印象自己的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但無時無刻嚴肅刻板的模樣卻是讓他記憶深刻。
他父親進門後像是沒看到沈如和蘇梓秋一般，只是坐在了沙發，手指微抬輕輕示意。
等在一旁的母親急忙跪下為父親脫鞋。
「沈如，閉眼。」
聽到他父親聲音的沈如，笑意僵掛在臉上，停頓片刻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人知道沈如現在的心情，沈如自己也不知道。
撕扯衣服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哭喊和巴掌聲相互糾纏，最後全都化作嗡鳴聲，詭異而扭曲的在耳邊叫囂。
醜陋極了。
蘇梓秋也跟著閉上了眼睛，但手機卻在一直記錄著此刻發生的一切。
沈如父親臉上的肉皮徹底展開，因為臉皮周圍沒有支撐的骨骼，便只能耷拉著，隨著骯髒的動作來回搖擺。
肉皮甩在空中，女人的頭髮被一縷縷的拽下，黏膩的血液從兩人身體的毛孔中四散，兩個血葫蘆在固定的程序下歡呼著，嘶吼著。
從視頻中看，整個場面陰森驚恐，鮮血順著沙發流淌在地面上，直至冷卻，刺耳的尖叫聲才堪堪停住。
「睜眼。」
他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氣息有些不穩，但沈如能聽出他口氣中的愉悅。
在睜眼的瞬間，那把在電梯中循環播放的尖刀出現在沈如的視線當中。
不等反應，便毫不留情的插進了母親的腹部。
確實如廣告中所說。
鋒銳，凌厲。
血泊中的母親直直的仰臥在光滑的地磚上，亂蓬蓬的頭髮臉上已經沒多少血色了，眼睛微微睜開，嘴角上揚著，兩片慘白的嘴唇明晃晃的扎進沈如的視線當中。
她在笑。
沈如覺得她笑的比任何時候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