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起來風乾。
少年的腳步停止,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冷,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舟予哥哥,這個房間好奇怪。」
昏黃燈光下。
以鼻樑為分界線,男人半邊臉隱藏在陰影中,半邊臉則略帶溫和地注視著蘇落。
「嗯?沒有啊,不是很正常麼。」
說完,舟予還將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幫他打開備用燈以便看得更清楚。
蘇落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仿佛被恐懼攝住了心神,心涼得徹底。
裡面懸掛得滿滿當當的……醫生和玩家混合的屍體,偶爾只有幾個女性,其餘的全部是男性。
數量龐大得整間屋子都快要被塞滿了。
聯想到那張合影,估計整個醫院的醫生都在裡面,整整齊齊。
少年雙腿發軟,周身冒出虛汗來,喉嚨間儘是稀碎的顫音。
「舟予哥哥,我突然想起來他們可能在另一個地點會合,離這所醫院還挺遠的,我得離開了……」
男人俊美的臉龐波瀾不驚,聽著小傢伙臨時編出來蹩腳的藉口。
他聲音不輕不重,調性低沉又溫柔。
「這樣嗎?可那麼久以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朋友,我想帶你進去看看我收藏的藝術品。」
像是怕少年拒絕,他又添了句,「你肯定會喜歡的。」
蘇落肩上的手色澤如寒玉凝冰般,能輕易看見手臂上延伸的脈絡青筋。
看似鬆散隨意,可一股力道穩穩禁錮住他無法逃離。
少年小臉慘白,被嚇得只知道哭了。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浸滿水汽,越發可憐。
「嗚……舟予哥哥,我下次再來看好不好……」
男人的指腹掠過少年抿出牙印的唇瓣,他眸子的顏色有些淺,此刻帶著清清冷冷的意味,好似眼前沒有什麼能入了他的眼。
男人低笑一聲,猜透蘇落的想法。
「小騙子,如果放你走,以後你都不會再回來了。」
舟予沒興趣再扮演一個純良的好哥哥形象,清清冷冷卻又夾雜著一絲黑沉的眸子定定瞧著已經開始戰慄不止的少年。
男人灰色的長髮有幾縷垂到蘇落的臉上,他正想拂開,下一秒肩膀處綻放出一朵血色的花。
「呵,很不錯嘛,居然真的敢開槍。」
只是少年太過緊張所以打偏了,離舟予的心臟還差幾寸距離。
「你不許過來,不然……」
剩下半截話語直接被男人瘋狂的樣子嚇得說不出來。
舟予伸出那微涼的指腹按在自己的傷口處,狠狠壓下,他絲毫不覺得疼痛。
還刻意當著少年的面,將染血的指尖抿入唇中,好似在品嘗自己鮮血的味道。
「你就是Z,那個可怕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