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張開卻疼得說不出話,只能勉強從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痛苦的低吟。
南澤面前的車門打開,一位拎著鐵錘的男人踱步走來。
逆光模糊視線,加上對方戴著口罩,樣貌徹底隱匿黑暗中,從下往上只能看見長款灰色風衣。
南澤從對方的衣服風格判斷不是熟人,可他最近也沒有仇人。
陌生男人身材高挑,氣質詭譎陰寒。
沉重的鐵錘從地上緩緩拖近,步伐堅定。
南澤受傷後,無法立刻起身。
痛苦的表情布滿了他的臉龐,一隻手試圖支撐著身體,但似乎已經力不從心。
稀薄夜色下,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困難。
太陽穴處的鮮血根本止不住,瘋狂湧出,甚至蔓延到口腔。
南澤嘴角流淌出一縷縷血絲,肺腔全是血腥的味道。
面前的人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陌生男一步步走來。
南澤用腳踢倒了機車阻礙對方的步伐,雖然延緩了幾秒鐘,可是他自己失血過多,視網膜出現疊影。
站都站不穩。
南澤猛咳出一口鮮血,聲帶嘶啞。
「媽的,你究竟是誰?老子和你無冤無仇!」
拎錘的男人始終不說話,陰冷沉默,如同幽靈索命。
南澤渾身沸騰的血液就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桶冷水,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西苑小區。
蘇落是在和許七七玩牌的時候接到的電話。
「喂,能聽到嗎?」
少年看了眼顯示來電「南澤」,他以為對方又在耍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就沒說話。
「咦,沒有人聽麼……你好,你認識這個手機的主人嘛,你在他的通訊錄置頂,我們沒找到他家人的聯繫方式。」
許七七把耳朵貼近聽八卦。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城郊山腰的公路上,他渾身是血,傷勢嚴重,可能……你如果是他的朋友,麻煩儘快到市醫院來。」
蘇落顫抖,手機掉在桌面,還在通話中。
許七七聽到這些嚴肅的話,嚇得嘴裡的泡泡糖「啪」一聲破掉。
也沒了繼續玩牌的興趣。
「落落,我陪你去吧。」
南澤下班途中,不知道被哪個瘋子用鐵錘把肋骨打斷,頭部大出血,幸好有路人經過,阻止後打120。
至於行兇者也沒逮到。
許七七隨便穿了件衣服就陪同少年出門。
在樓道。
兩人遇到沐辭買東西回來,袋子裡滿滿當當都是蘇落喜歡的椰奶薄脆餅和奶油夾心麵包。
男人面部輪廓分明,眉梢微蹙。
「落落,你要的那種口味我在旁邊超市里沒買到,等明天再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