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把籃子遞給她, 徐紅英接過籃子,小聲嘀咕:「這群鴨子喜歡下水,又怕潮,得隔三差五給它們換新稻草, 真難伺候。」
林北把髒稻草叉出去, 到屋右邊扯一把干稻草,用干稻草引燃髒的稻草。
林北五叔林志寓頭上戴了一頂露出棉花的破帽子, 手插|進袖筒里,將要進屋,瞥見林北在那裡燒火,他拐了一個彎朝林北走去。
「劉壽利在賭場裡做打手,你別和他一塊兒玩了。」昨天他們五兄弟從林北家離開,直接跟老六到大隊部坐了一會兒,繼續解析林北說的祝酒詞,討論著討論著,他們開始嫌棄年輕一輩,紛紛說年輕一輩不行,他們擔不起事,還喜歡胡來,說到這里,二哥突然提起劉壽利,說劉壽利和趙娣的事,劉壽利就沒有擔起事,又說劉壽利跑到賭場當打手,還拉著趙娣幫賭場老闆賣菸酒、瓜子花生,現在國家嚴禁賭博,劉壽利不是胡來嘛。
二哥為什麼知道這事,二哥肯定過去玩了兩把,老六氣昏了,摒棄長幼這套說辭,把二哥罵的狗血噴頭。
他今早過來找四哥,撞見老六去二哥家,他可憐的二哥呀,又要被老六說教整整一天。
林志寓收起笑容,嚴肅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要面子,說不出絕交的話,那你就慢慢遠著他,千萬別被他哄騙到賭場賭錢。」
「賭場的水深著呢,你賺的那點錢不夠輸的。」說完,林志寓轉身進了瓦房。
林北早就和劉壽利不來往了。
直到最後一點火星熄滅,林北才轉身離開。
路過門口,林北沖屋裡喊:「五叔,我聽進去了。」
正在跟五弟炫耀手電筒的林志炳:「?」
林志寓回應道:「五叔曉得了。」
林志炳:「……」
咱就說你倆打什麼啞謎,為什麼瞞著我。
林北回到家,見煙囪冒煙,他走進灶房。
灶房裡煙霧繚繞,余好好在灶台上忙碌,兒子乖巧坐在灶台下的木墩上,火焰烤紅了他的臉,林北走過去,抱起兒子坐下,跟余好好匯報他昨天夜裡和今天早上的勞動成果。
余好好高興的蒸一碗雞蛋羹,挖兩勺給林北。
林北:「……」
就……好意外。
余好好近三年才吃人吃的食物,嘗過紅薯、米麵、肉,她才知道原來她嘴特饞。
她沒有掩飾,愉快的給自己舀三勺雞蛋羹,把剩下的雞蛋羹遞給兒子。
「我養的雞。」余好好含著一口雞蛋羹說,「聰聰知道拿菜葉餵雞。」
言下之意你啥也沒做。
「……謝謝你倆分我雞蛋羹。」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