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偷聽就偷聽吧,還要出來刺他幾句,老煩人了。
徐紅英把被子搭在繩子上,她看著一老一小的背影,深呼一口氣,才沒把被子掀進水塘里。
她背著糞筐回家餵羊。
林北、余好好正在清理鴨圈。
林北二嬸王素華過來躲清閒,她望著鬧騰的鴨子,感慨:「一群鴨子嘎嘎嘎,也比你大伯、二伯弄出來的聲音好聽。」
林北探頭出來:「我大伯、二伯咋了?」
「你大伯跑到咱家拉二胡,從早拉到晚,你二伯坐在門檻上打快板,從早打到晚,你拉你的,我打我的,把我家的豬吵的撞牆。」王素華按額頭,她腦袋現在還暈乎呢。
林北:「……」
王素華腦袋舒服了一些,她和林北打了一聲招呼離開。
沒過幾天,林北大伯、二伯出現在木船那裡。
他二伯臉上多了一道疤痕,林北記得他前段時間見他二伯,他二伯臉上沒有疤痕。
林北跑過去問他爹他二伯臉上的疤痕是咋回事。
林志炳表情有點兒怪:「前段時間,老六跑到二哥家說教二哥,二嫂這才知道二哥跑到賭場賭錢,她回屋查看錢,發現少了八十塊錢,二嫂問二哥錢呢,二哥支支吾吾不敢說話,據老五說,二嫂又回屋一趟,發現藏在另一個地方的錢也少了,也不知道具體少多少,反正就是二嫂追著二哥喊打喊殺。」
「你二伯臉上的疤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林志炳手背後嘆氣,二哥惱老六,至今不和老六說話,老六氣二哥不爭氣,也不理二哥。
林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
離過年越來越近,林北再一次前往余淮鎮。
小鎮年味重,附近村民都來這裡置辦年貨,碼頭比前幾次熱鬧,挑夫穿薄衣服幹活,臉上滿是汗水,船工也忙的腳不沾地。
林北出現在碼頭,劉建民眼尖看到他,他跳下船,拽著林北快速離開。
「我今年跑最後一趟船,就休工過年。」劉建民有點急躁,他跺了一會兒腳,嘴巴有點難受,他斜靠在牆壁上,避風點香菸,連抽兩根,「這個數,就這個數,再高我真的給不起了。」
「……可以。」林北慢吞吞說。
劉建民在心裡罵娘,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和慢性子的人合作,和他們打交道,能急死人,還沒有地方說理。
劉建民問他手裡有多少個鹹鴨蛋,從林北口中知道答案,他心裡十分滿意:「我明天中午出船,你明天中午之前把鹹鴨蛋送來。你放心,我從不拖欠錢。」
「我還有一批鹹鴨蛋,打算過完年賣。」林北言下之意你這次拖欠錢,我下回不和你合作。
劉建民:「……哥們,咱倆都是老熟人了,你手裡那批鹹鴨蛋賣給我,你也放心是不是。」
「我再看看。」林北微笑說。
劉建民:「……」
他大爺的,老子再和他合作,老子就是狗。
劉建民在心裡罵罵咧咧,面上卻堆滿了笑容,掏出兩張合同和紅泥叫林北按手印,林北看了三遍合同,見合同沒問題,在合同上按下手印,劉建民也按下手印,兩人各自拿了合同便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