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工地那裡過來,就不去了。」錢吉祥後退一步,坐到後車座上,伸長身體趴在扶手上,「你見過王曉冬嗎?」
「我前段時間見過他,還送他到火車站,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了。」林北說。
「你下次見到王曉冬,給我帶一句話,讓他去找我,如果我不在,讓他留在家裡等我兩天。」錢吉祥托起車頭,把自行車掉一個方向,他騎車離開。
錢吉祥來的突然,離開的匆忙,林北想他應該遇到了比較棘手的事,需要王曉冬幫忙,可王曉冬自己也遇到了比較棘手的事。
林北重新坐到磚頭上,繼續寫信。
第二天早晨,林北到郵局寄信,他騎車回到和平路,觀察了一會兒二三小隊建房,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兩個小隊現在已經具備了處理問題的能力,他騎車離開。
林北行駛在綠蔭下,一個個形狀不一的光斑從他身上掠過,落在地面上。
轉眼間,林北到了國棉二廠家屬院。
林北把自行車停在白玉蘭樹下,把自行車和樹鎖在一起,馬不停蹄上樓。
門是鎖著的,林北把掏出來的鑰匙裝回兜里,他靠在牆上等黃益民。
一個小時後,林北從門縫中塞了一張紙條到屋裡,他下樓。
一個人坐在階梯上堵住出口,林北剛要開口,抱頭嘆氣的人聽到腳步聲,連忙站起來,林北看到了一張五顏六色的臉:「黃益民?」
黃益民身體僵了一下,重新坐到階梯上,抱著膝蓋,唇線繃的特別緊,盯著鞋帶不吱聲。
林北側身下樓,跑到家屬院對面的小店買三根冰棍回來,他遞給黃益民兩根冰棍:「拿著,敷一敷你的臉。」
聽到林北的聲音,黃益民鼻子發酸,他手抖接過冰棍,把冰棍貼到臉上,嘶嘶倒吸冷氣。
林北靠在牆上嚼冰棍,瞥黃益民欲言又止。
「北哥,我們認識多久了?」黃益民說話,扯動了嘴角和臉上的傷,他額頭上的筋跳了兩下。
「我們五月一號認識的,認識兩個多月了。」林北回憶道。
黃益民嘲諷笑:「有的人吶,你和她認識了二十多年,她只會嫌棄你,理所當然伸手問你要東西,有的人吶,你和他只認識兩個多月,他對你掏心掏肺,真怪。」
林北沉默一會兒,說:「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相處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