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甜庶杆甜,你買我的甜庶杆,阿嬤保管你不後悔。」老人挑兩根甜庶杆遞給林北。
林北把三根甜庶杆放到一旁,問:「阿嬤,多少錢?」
「三分錢。」老人伸手比劃。
林北掏錢給老人,他沒著急走,而是蹲在路邊跟老人嘮嗑:「阿嬤,咱平縣有糖廠,我知道糖廠用甘蔗製作糖,難不成糖廠還用甜庶杆製作糖?」
老人收好錢,擺手說:「糖廠看不上甜庶杆。」
「咱平縣只用甘蔗製作糖,那得種植多少萬畝甘蔗呀?」林北頗為震驚。
老人臉上的笑容消失,滿臉愁容說:「公社還沒解散那會兒,公社領導組織大家種甘蔗,每年都種幾十萬畝甘蔗,咱們每年都能分到好多錢,好多票據,我們公社的社員各個腰包鼓鼓的,從不缺糖,自從公社解散,我們分到土地,糖廠生產的糖賣不出去,我們的日子也一年比一年難過,直到今年春,糖廠正式和我們終止合同,他們從今年開始不收甘蔗了。」
「你們今年種甘蔗了嗎?」林北問。
「每家每戶只種幾分地的甘蔗,等下霜了,把甘蔗拉到集市上換一點錢。」老人低頭說。
「你們去年應該留足了苗,可是你們今年只種幾分地甘蔗,那剩下的苗怎麼辦?」林北心疼說,「你們不會把苗扔了吧!」
「以前的公社領導幫我們聯繫了金台縣縣委書記,縣委書記幫忙牽線,我們最終把苗賣給了幸福村。人家的縣委書記好啊,幫幸福村借了一輛卡車過來拉苗,還派了兩輛警車開道。」老人眼角濕潤,他們種了十多年甘蔗,甘蔗苗承載了他們的喜悅與期望,當他們親手把甘蔗苗裝進大卡車裡,眼睜睜看著大卡車開走,他們嘴裡泛苦,知道他們的生活已經沒了希望,可日子還得過下去。
林北縱然想幫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他放下一瓶汽水,拿起甜庶杆離開。
回到派出所,林北請公安喝汽水、吃甜庶杆。
中午十一點,派出所的電話響了。
林北拿起電話,話筒里傳來李興林的聲音:「林老闆,我是李興林。」
「李主任,你見到黃益民了吧?」林北問。
「見到了,益民剛到麗水縣就來縣委找我,我前面兩天帶他熟悉環境,最近兩天他到市里處理運輸問題。他現在就在我旁邊,我把電話給他了。」李興林把電話遞給黃益民。
黃益民拿過電話,焦急說:「北哥,你怎麼還在平縣?我後天就要把青梅運回淮市,你能趕回淮市嗎?」
「我和超英昨天凌晨到的臨市,坐了將近九個小時的公交車才到平縣,臨市到平縣一天只發一班車,我今天乘車回去,已經趕不回去了。」林北頭疼說。
「那怎麼辦?」黃益民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