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記,你聽到這些話,你生不生氣?」黃益民越說越生氣,氣的眼眶都紅了。
「氣。」田朱福跺腳,騎車到王春來的飯店找那幫孫子。
黃益民氣鼓鼓回廠里繼續幹活。
黃益民出現,林北的視線快速從大門口挪開,繼續板著臉幹活,畢竟他現在氣的不得了呢。
得虧中午黃益民提到深圳,讓自己想到了朱剛強,當年他初到余淮鎮給人拉貨,沒少受朱剛強欺負,朱剛強為啥欺負他,因為他不是余淮鎮居民,因為他單槍匹馬到余淮鎮拉貨。
現在多了黃益民、桑超英,但依舊勢單力薄,鎮上居民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他爹、叔伯怎樣幫親不幫理,鎮上居民就怎樣做,萬一他一不小心招來一個手腳不勤快的,招來一個手腳不乾淨的,他要辭去那人,那人召集親友到廠里鬧事怎麼辦?影響廠子正常運行怎麼辦?摁著他的頭逼他繼續用那人,他是用呢?還是不用呢?
那個女人的話提醒了他,他可以利用無賴達成一些目的。
比如一開始給鎮上居民輸入這樣的觀念,誰手腳懶,誰手腳不乾淨,他可以直接辭退他們,因為這是他的權利。
他使用自己的權利有什麼錯?
林北一邊痛苦做戲,一邊幹活。
沒過多久,田朱福,不,是姚廣亮押著沈羅郢幾人到廠里。北溝鎮姓姚的人也多,僅次于田姓。田朱福跑到飯店罵他們,他們還敢頂嘴,田朱福讓他們到廠里跟林北、黃益民道歉,他們壓根不理田朱福,姚廣亮最後也聽說了中午發生的事,跑到飯店找他們,讓他們跟他到廠里,他們嘴上罵罵咧咧,卻不敢賴著不走,要知道姓姚的人是他們鎮上最記仇,最小心眼的人,誰敢惹姓姚的,你就等著被他們針對,被他們報復吧。
「快點,跟林老板、黃老板好好認錯。」姚廣亮一人踹他們一腳。
林北、黃益民停下手頭的活直起身子看他們,沈羅郢從兩人淡漠的眼睛裡看到了嘲笑,他揉小腿蹦了兩下:「他倆以為咱們北溝鎮的人是他倆養的狗,隨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什麼權利,什麼追究責任,我呸。」他梗著脖子說,「我就不道歉,今兒誰逼咱們跟他倆道歉,誰就是北溝鎮的罪人,誰就是出賣咱北溝鎮的骨氣舔他倆的狗。」
「被你們這群王八犢子指著鼻子罵,他倆沒一點骨氣,老子才看不起他倆。」姚廣亮給他一巴掌,沈羅郢捂住後腦勺瞪眼,卻不敢還手,姚廣亮朝他走去,沈羅郢快速閃到兄弟們身後,姚廣亮睨了他一眼,抬頭跟廠子大門口圍觀的人群說,「他們是做生意的,要是脾氣軟,窩窩囊囊的,他們的廠子肯定辦不下去,鄉鎮府把廠房賣給他們,不就是希望廠子辦下去,給咱們提供一些工作崗位嘛。」
「如果他們被你們這種貨色欺負的不敢出聲,我一定把廠子收回來,不讓他們禍禍咱們的廠子。」沈羅郢幾人不給他面子,田朱福也不給他們面子,罵他們罵的特別狠。罵完之後,他身體輕盈了不少。田朱福意味深長看幾人一眼。
鎮上居民聽了田書記、姚主席的話,覺得他倆說的十分有道理,竟對林北寫的公告一點芥蒂也沒了,還十分歡喜擠到公告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