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提出他想和車站領導見一面,售票員坐在位置上喝茶,擺明了不想再和他溝通。
售票員覺得繼續和林北溝通在是浪費時間,他做出喝茶的動作,希望林北識趣點,自己離開。
如果他不是到九襄談生意,可以靠兩隻腳走過去。但是他就是到九襄談生意,必須找代步工具。林北站在台階上,抬頭眺望近處的山,白雲從山的上空悠哉飄過去,露出湛藍的藍天,他多看一眼,靈魂上染了的渾濁便被洗掉一分。
林北的心平靜下來,打量只夠停六七輛車的汽車站,注意到大巴車邊上多了一輛摩托車,一個身穿皮夾克的男人靠摩托車上抽菸,那個叫阿濱的男人抱著一個木盒子從大巴車上下來,蹲地上數木盒子裡的毛票,手上的動作由快變慢,林北站在門口,似乎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聽到到男人心臟沉重地跳動。
這是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呼吸,悔過卻怎麼也抹不掉的過去帶來的心跳,林北下意識攥緊包,調解亂了的呼吸。
皮夾克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他丟掉菸頭,奪了阿濱捏在手裡的錢,把錢裝皮包里,騎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阿濱拎著空桶上了車,駕駛大巴車離開汽車站。
車站裡還剩一輛大巴車,司機卻遲遲不出現。
馮援朝、阿傑發現林北不在售票窗口,跑出來,在門口看到了林北,兩人朝林北走去。林北也發現了兩人,指著汽車站僅剩的一輛大巴車,問兩人:「這輛大巴車,今天不跑了嗎?」
「我不知道。」馮援朝撓頭。
要是剛剛馮援朝沒跟自己透露眼前這位老闆極會賣貨,這位老闆這次來西南,就是尋找西南土特產,把它們運回南方賣,阿傑肯定不會跟林北透露其中隱情。這不是馮援朝跟他透露了嘛,阿傑腦瓜子轉的特別快,很快做出最有利自己的決定。
他先把大家帶出汽車站,隨後拉著林北到樹下,跟林北透露這輛大巴車和阿濱的大巴車是他們自己貸款買的,他們沒掏一分錢,跟賣車老闆貸款買的車,正是他們一分錢也沒掏,利率比民間借貸利率高四厘。
林北震驚到失聲,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在沒有本金的情況下貸款買明顯超出他們購買能力的東西!
「車站這輛大巴車,是許樹的。他想賺錢,開其他路線,被那條路線的司機師傅圍堵,那群人把許樹打進醫院,還把許樹的車開走藏了起來,還是許樹拖著傷找賣給他車的老闆,許樹給沒給老闆好處咱不知道,反正第三天,許樹的車就停在汽車站裡了。」阿傑忍不住唏噓,「他倆賺沒賺錢咱不知道,反正自從他倆買了車,就沒一天安生過。」
林北心思轉的非常快,他包車到九襄都包不到,不由擔心接下來找不到交通工具把貨從產地運到小林場,他下意識敲點手背,腦中閃過王國華的身影,這人打著承辦老年食堂的口號,在淮市吃的非常開,經常出入(正攵)(廣付)各個部門,他倒是可以借鑑一下。
林北心裡有了主意,忽然朝汽車站方向走去,把阿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