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拎著錄音機到河堤上放音樂,街坊鄰居聞聲跑到河堤上,看到黃益民和林聰扭來扭去,小孩子加入其中,去過舞廳酒吧的人跟著音樂節拍跳舞。
河堤上的熱鬧不屬於林北,林北正在家裡看書。
晚上八點多,黃益民帶著林聰回來了,一起癱在椅子上不想動。
林北凌晨兩點才睡,他倆晚上九點多就睡著了,林北早上起床,兩人還在睡。
林北看了看表,馬上十點了,兩人再不醒,他就把兩人叫醒了。
桑超英騎車闖進院子裡,他攥剎車閘,車剎片發出刺耳的聲音。坐下窗台下學習的林北抬頭,就看到桑超英丟下自行車,衝到窗前,大喘氣說:「北哥,我找到何羅春小女兒了,她就在百順巷附近落腳,巧了,離你這兒就兩里地。」
說完,他朝水龍頭走去,擰開水龍頭,接水洗臉,又捧水大口喝了幾口。
他把打濕的頭髮扒拉到腦後,說:「何羅春家老三叫何冰冰,老五叫何芊芊,我查到一個月前何冰冰給何芊芊匯過一筆錢,何芊芊把錢還了好心送她到醫院做清宮手術,並墊付手術費和住院費的街坊,去找她前對象,看到她前對象又有了新對象,讓前對象還錢,前對象沒還錢,還羞辱了她一頓,何芊芊和她前對象打了一架,隨後失蹤了半個月。她失蹤半個月去了哪裡,我沒查到,只查到半個月前她出現在百順巷。」
黃益民被桑超英吵醒,他頂著一頭亂頭髮出門,聽到桑超英說「清宮手術」、「百順巷」,他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他們前天傍晚在百順巷的小飯館吃的飯,他們找的何芊芊不會就是小飯館的洗碗工吧,會不會太巧了。
「何芊芊在醫院做手術,何羅春正在參加他干孫子的滿月酒。我查到他參加滿月酒前,到金店打了一對小孩戴的金手鐲和一條純金長命鎖,何羅春參加滿月酒那天,只送了一對銀手鐲,我覺得他私底下肯定把金首飾送給了他干孫子。」桑超英這麼猜是有原因的,何羅春只有一個大兒子結了婚。
老太太大概知道兒子外邊有人了,還有一個私生子,可能清楚她百年走後,大孫子的處境不好,生前給她大孫子娶了媳婦。大孫子的工作是老太太用掉最後一點人情,給大孫子安排的。
老太太去世後,何羅春大兒子夫妻遇到一個機會,調到二線就能分到房子,大兒子夫妻去了二線,就再也沒回來,而且何羅春大兒子的孩子最小六歲了,何羅春怎麼也不可能送這麼大孩子嬰兒戴的首飾。
桑超英把他了解到的情況跟兩人說,又感慨道:「老太太用掉人情給另外四個孫子孫女安排到魚米之鄉當知青,四個孫子孫女在農村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但是老四老五回到淮市,一個進了監獄,一個過得十分不如意。」
「何羅春家老二呢?」林北問。
「不知道,老太太去世後,老二再也沒和何羅春有書信往來,有人說老二死了,也有人說老二和何羅春老死不相往來。」桑超英撓頭。
「你有找人查何羅春妻子嗎?」黃益民問。
桑超英一臉便秘說:「和鳳陽路的街坊說的一樣,何羅春妻子就是舊社會女子,典型的出嫁從夫思想。」
桑超英要帶他們去找人。
林北準備叫聰聰,孩子已經坐起來了,林北給他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