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姐倆的記憶只有這些, 再也沒有其他關於小姐倆的記憶。
這一刻,阿濱猛然發覺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原來小蘭花也有活潑、鬧騰的一面。
阿濱的目光追隨小蘭花,眼裡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心境也在發生轉變, 轉變細微,尚無人察覺。
乘坐大巴車前往小林場的林北打開車窗, 趴在車窗上,回頭看離他越來越遠的小縣城。
從某個角度看過去,小城宛若一個少女,躺臥在山水之畔。
旅途枯燥乏悶,下巴長了痦子的戴四講繡花鞋嚇大伙兒。
戴四突然站起來,走到前面,轉身扶著兩側的椅背,臉藏在陰影中,聲音陰惻惻:「也是在夏至日這天,一輛客車拉一車乘客,路上沒人,路中央突然出現一隻紅色繡花鞋,司機駕駛車從繡花鞋上壓過去,前面的路突然變成了懸崖,司機剎車已經來不及了,這輛客車墜落懸崖,車上的乘客無一人生還。」
路中央孤零零躺著一隻繡花鞋,司機瞳孔猛地變大,快速打方向盤。
戴四仿佛有預知能力,知道司機突然打方向盤,早已準備好了撲倒的姿勢。當他撲向左前方姑娘身上時,右腳絆住左腳後跟,踉蹌走兩步,撲到一個大漢身上。
戴四氣的臉紅脖子粗,跳起來罵司機,罵聲不堪入耳。
又出現了狀況,司機靠邊停車,下車檢查輪胎,左邊兩個輪胎上扎了三個洋釘。
「輪胎被洋釘扎破了,大家先下來,我補一下輪胎。」司機到車上拿了工具箱下來。
乘客邊下車邊罵:「誰那麼缺德,在路上撒洋釘。」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你們看到紅色繡花鞋了嗎?剛剛司機師傅突然甩車,在躲繡花鞋。」
有人膽大,向後看,果然看到了繡花鞋。
「師傅,你剛剛沒軋到繡花鞋吧?」有人跑去問司機師傅。
「據說繡花鞋出現,一定有人死於非命。」有人說。
大家嘴上說不迷信,心底里還是出現了恐懼。
林北注意到製造恐慌的人和戴四的視線交匯一瞬,馬上挪開。
戴四拿出一副牌朝林北走來:「你看修車多沒意思,走,我們到旁邊打牌。」
有人一直注意這邊的動靜,見戴四跟林北搭上話,急哄哄道:「加我一個。」
林北裡面穿了一件背心,他脫掉襯衫,把襯衫撂給馮援朝,給正在用千斤頂的司機師傅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