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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徐徐走到崔珣身邊,她收起油紙傘,抖落一傘的雪花,然後瞧了眼地上灑落的蓮花紋鳳首酒注,還有拋到一旁已經髒污的白貂裘衣,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坐到劇烈咳嗽的崔珣身邊,道:「我這裡也有酒,你敢喝嗎?」
崔珣停住咳嗽,他平靜道:「有什麼不敢的?」
李楹的酒,是祭祀時的祭酒,李楹盤腿坐在崔珣身邊,她倒了一杯綠蟻新醅酒,遞給崔珣,崔珣一飲而下,李楹也端起金杯,飲了下去,一杯下去,她嗆的咳了兩聲,崔珣揚眉看她,嗤道:「原來公主不會喝酒。」
李楹老老實實承認:「我確實不好酒。」
崔珣獨酌一杯,他仰起脖頸,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對李楹淡淡道:「不好酒,又何必要喝?」
李楹瞥了眼飲完酒後低頭輕咳的崔珣:「你有病在身,不喝藥,卻喝酒,與我又有什麼分別呢?」
崔珣聞言,倒是難得輕笑了一聲,李楹又倒了一杯酒,這次沒有一口喝下,而是細細抿了抿,李楹喝的很慢,崔珣則喝的很快,兩人沒有再多言,而是拿著金杯,盤腿坐於廊下,安安靜靜看著清輝明月,看著如絮雪花,一壺酒很快見了底,李楹抿下最後一口酒,忽道:「我昨夜去見了魚扶危。」
崔珣也開了口:「此人狂放不羈,憤世嫉俗,尤恨世家貴族,想必,沒說什麼好話。」
李楹道:「他說話的確很不客氣,但他告訴我,說我的死,改變了天下寒族的命運,也改變了大周朝的命運。」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去看崔珣:「是這樣嗎?」
原來她整整一日都未出現,是被這句話傷了心。
但崔珣眸中神色依舊冷淡如水,他道:「是。」
李楹抿唇,她苦笑:「看來我的死,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她忽覺有些冷,她攏緊狐裘,喃喃道:「我一生沒做過一件壞事,到最後,連死都能福澤萬民,這是我的幸麼?」
崔珣沒有安慰她,只道:「大理寺送來了你的卷宗,如果你不想看的話,就不必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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