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正思索之時,忽然聽到烏皮靴踩在地上的聲音,接著是門被推開的聲音,身披黑色鶴氅的崔珣走了進來,一切都快到她甚至來不及收起書簡,崔珣見到地上書簡,凝目而視,然後快步前來,將書簡拾起,重新放回烏檀書架上。
李楹手足無措,訥訥道:「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是不小心將這書簡碰落,這才……」
她垂首,漲紅了臉,雙手捏著間色裙裾,神情尷尬不安,崔珣將書簡放好,他未回頭,只是淡淡道:「算了。」
李楹怔住:「嗯?」
「我說算了。」崔珣回首,聲如冷玉。
李楹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她更覺難堪,於是低著頭,捏緊裙裾,愧色窘促,崔珣見她茬弱姿態,抿了抿唇,忽問道:「你傷還未好,何故要下地行走?」
李楹愣了愣,忙道:「我憋的悶了,所以才想下地走走,但又出不去,只能在這書房行走,這才不小心……」
她語無倫次再次解釋著她是不小心碰落了書簡,崔珣卻拿起置於書架上的油紙傘,道:「那便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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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枝頭新綠,草木回青,李楹裹著白色狐裘,單薄纖弱,身旁是撐著油紙傘,披著鶴氅,蕭肅清舉的崔珣,李楹走了幾步,便覺的腳步虛浮,頭暈目眩,她不由扶住身旁柳樹,微微喘息著,崔珣側目去看她,李楹苦笑道:「對不住,我身體無力,要辜負崔少卿好意了。」
崔珣沉默了下,他伸出臂彎,道:「公主不介意的話,可攙扶我前行。」
李楹心中詫然,她微微抬首,看向美如珠玉的崔珣,然後斂眸,慢慢伸出雙臂,攙住崔珣臂彎,將自身的重量依靠在崔珣臂上,緩緩往前前行。
油紙傘下,一男一女扶掖而行,李楹走幾步便要緩幾步喘氣,崔珣道:「你這傷還需將養些時日。」
「但王燃犀那邊……」
「她也病了。」崔珣舉著油紙傘,寬大鶴氅下穿著深緋官服的身軀也是骨瘦形銷:「比你病的重。」
李楹不甚甘心:「她若一命嗚呼,我去哪問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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