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這才回過神來,他放開攥住李楹手腕的手指, 往後退了兩步, 眼神又平靜到沒有一絲漣漪,他沒有回答李楹的問題, 而是說道:「裴觀岳的身邊很多道士和尚,你去追蹤他,是想再死一次嗎?」
他這樣說,李楹這次心中反而沒有悵然情緒,她也沒繼續追問, 只是淺笑盈盈看著他, 說道:「好啦, 下次不會了,你不要生氣了。」
崔珣又是一愣,他低低說了句:「我沒有生氣。」
但是後半句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輕微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你去追蹤裴觀岳,有什麼發現麼?」
「有。」李楹道:「我陵墓毀損, 果然是他們做的。」
「意料之中。」
「還有一個發現。」
「什麼發現?」
李楹目光移到崔珣手中舊弓,看向他露出袖口一截的手腕, 他手腕很漂亮,冷白如玉, 手指也是修長乾淨,分外好看,這樣漂亮的一隻手,但卻連自己的舊弓都拉不開了。
李楹抬眸,她沒有提裴觀岳所說崔珣在大理寺的事,而是道:「裴觀岳說,彈劾你的御史賈方,被阿娘罷官了,還有他們那邊幾個人,也都被罷官了,他覺得,阿娘這是在泄憤。」
崔珣聽罷,若有所思,李楹微微一笑:「你之前說,阿娘為了阻止你再查案,於是沒有追究是誰毀損我陵墓,但其實,阿娘追究了。」
她嘴角上揚,笑容就像初春的花朵一樣清新明媚,她其實很容易因為一個小小的事情開心,所以當得知阿娘沒有不管她時,她就發自內心覺得欣喜,那是一種愛有回應的欣喜,她知道,阿娘沒有忘記過她。
崔珣看著她揚起的嘴角,然而他心里還是有一些疑慮,難道太后的勃然大怒,僅僅是因為他查到了她身邊之人嗎?但面對李楹亮晶晶的眼眸,他說不出口他的疑慮。
所以他撇過臉,看著皎潔月光灑在巷外的青石磚上:「嗯,是我枉做小人了。」
李楹微怔了怔,然後她小聲道:「你不是小人。」
崔珣被人罵了無數遍的「斗筲小人」,聽到她這話,他倒覺得有些新奇:「哦?不是小人,那是什麼?」
李楹真的在認真思考他這個問題,好人?他算不上,壞人?不,她覺得他不是。那應該是什麼呢?
她想了很久,說道:「你是一個……痴人。」
這回換崔珣微微怔住:「為何這樣說?」
「執著為痴,你執於一念,困於一念,難道不是一個痴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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