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闕將手中金杯砸向牆壁,金杯骨碌碌的滾到地上,香醇酒漿流了一地,沈闕忽想起,那日被他強行捏著臉頰灌著燒春酒的琵琶姬。
她叫什麼來著?盛阿蠻?是天威軍盛雲廷的妹妹。
沈闕忽惡意的笑了,崔珣是四品察事廳少卿,他動不了他,但盛阿蠻只是一個賤籍樂姬,大周律令,奴婢賤人,形同畜產,他就算整治了她,也不會有人追究什麼。
既然崔珣不逼死他不罷休,那麼,在他死之前,他也要先噁心噁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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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幾日不回府,李楹也甚覺無趣,事實上,她都不明白崔珣到底在氣什麼,如果是氣她擅自離府的事情,那過了七八日了,這氣也該消了吧,但她卻絲毫沒看出來崔珣有消氣的跡象,真是讓人無奈。
海棠樹下,之前她救下的雛燕已經會飛了,如今正在地上跳躍來跳躍去,歡快的啄食著,李楹蹲下去看雛燕覓食,她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她本來最喜歡看這種春暖花開生機勃勃的景象,但她看了一會兒後,如湖水般明淨的眼中卻仍然盛滿了困惑,她對雛燕喃喃道:「你說,崔珣到底在想什麼呢?他怎麼還在生我的氣呢?」
雛燕自然不會回答,李楹嘆了口氣:「算了,你是不知道的。」
也不知道說的是雛燕,還是她自己。
她準備起身的時候,忽然一顆石子,砸到了她面前。
李楹抬頭,只見魚扶危正趴在牆頭,對她示著意。
魚扶危是示意她出來,那他怎麼不進來呢?李楹疑惑,但還是身體穿過牆壁,來到崔府門外。
崔府門外是門可羅雀,魚扶危見她出來,於是又從牆頭跳了下來,笑道:「崔珣不讓啞仆放某進去,某隻能出此下策了。」
李楹道:「崔珣不讓你進去?他是不是氣惱你撕下符咒,帶我出府的事?」
「或許吧,他沒有殺某,已經是奇蹟了。」
李楹嘆氣:「這件事雖然是我們倆自作主張,但是結果是好的,我沒有受到傷害,貓鬼也已經伏誅,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該氣這麼久吧。」
魚扶危聳肩:「誰知道呢。」他頓了頓,又道:「難聽的話,公主不讓某說,某也不說了。」
李楹悻悻,她也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於是問道:「魚先生,你今日來找我,是所為何事?」
魚扶危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見公主而已。」
他此話直白,李楹不由愣了愣,魚扶危見她神色,於是道:「公主不是說,和某是朋友麼?朋友之間見見面,說說話,應是很稀鬆平常的吧。」
他解釋完後,李楹才鬆了口氣,她點頭道:「嗯,是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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