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大小諸事,崔珣都一一安排妥帖,最後有武侯問道:「少卿,金禰已經押在獄中,少卿要前去審問嗎?」
崔珣道:「不急。」
「那等少卿得空,再去審問金禰?」
「也不需等我得空。」崔珣悠悠道:「察事廳九九八十一道酷刑,盡情往他身上招呼即可,只要留他一條命就行。」
那武侯呆了一呆,他試探問道:「少卿,那我等用刑的時候,要審問什麼嗎?」
崔珣搖頭,武侯不太明白了,對金禰用刑,又不審問?崔珣似乎是看出武侯心中疑惑,他嘴角彎起戲謔弧度,眸中神色卻是冷如霜雪,良久,他才徐徐說了句:「總要收點利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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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招供的,是大理寺仵作林三。
林三招認,是裴觀岳給了他一百金,指使他在公堂上無論驗出什麼,都要咬死那是郭勤威的首級,且是崔珣鐵胎弓弓弦所殺。
第二個招供的,是看守鐵胎弓的小吏,他也招認,他被裴觀岳權勢所迫,將本該放在大理寺的鐵胎弓偷運到裴觀岳府邸,等裴觀岳事畢後再還到大理寺,不過他說,他並不知道裴觀岳拿這個是做什麼。
但無妨,有他這個證詞,便足夠了。
崔珣調查期間,數次聽訓「分寸」二字,先是太後告誡他,查金禰誣告案即可,不必再牽扯其他,注意分寸,崔珣慣會揣摩太後心思,他知曉太後所說的,乃是讓他不要扯出天威軍覆沒之事,那事已經過了六年,百姓早視天威軍為喪城失地的罪魁禍首,太後不願賭上百姓的怒火,去重查這樁前景不明的鐵案。
除了太後告誡,還有他伯父崔頌清,也讓他注意分寸,崔頌清說的倒是明白:「金禰是先帝一朝的百騎司都尉,手中掌握不少官員秘辛,但有些秘密,就應該隨金禰爛在肚子裡,而不是再起波瀾。」
崔珣似笑非笑:「伯父這話,倒讓我懷疑金禰手中,還握有伯父的秘辛了。」
崔頌清一愣,然後勃然大怒,強硬道:「崔珣,大周以孝治天下,這便是你對至親的態度麼?」
崔珣仔細觀察著他神情,崔頌清這神態,倒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
片刻後,崔珣才斂眸,淡淡道:「不敢,崔珣會有分寸。」
只是,他雖一一應承了太後和崔頌清,會注意分寸,可其實他倆的話,他一個也沒打算聽。
若因強權和孝道就放棄自己一直追尋的真相,那便不是崔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