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主人眼睜睜看著一個美如珠玉的青年進了店,道:「我要住店。」
這般容貌,客舍主人不由多瞧了幾眼,但看到他身穿的白色襴衫時,便知他是布衣,於是道:「地方二號房還空著,可否?」
青年搖了搖頭:「我不是要一間,我要一層。」
客舍主人驚訝了下,他上下打量著青年,只見他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頗有些世家公子的貴氣,不過客舍主人轉念一想,太昌血案後,多少世家淪落成了布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世家公子一出手還是闊綽無比,而且還總有些貴公子的高傲毛病,住店時不願和寒族同住,包一層都不算什麼,還有包下整間客舍的,這種人,他這些年都見多了,於是主人也不再多問,而是道:「天字整一層都空著,客官可否?」
青年頷了頷首:「可以。」
-
到了天字一號房時,崔珣讓領路的僕從下去,又令他夜間不需前來打擾,便將房門關上。
天字房一整層都被他包下,因此十分安靜,他掩上木門時,李楹已經站在房中,環顧整個客房了,她道:「這個地方還算整潔。」
崔珣道:「天字房是他們最好的客房,自然整潔。」
李楹點頭,她看向只穿著一身白色襴衫的崔珣,於是擔憂道:「你今日趕路時,偏不穿狐裘,可別又病倒了。」
崔珣道:「這種天氣,穿狐裘定會惹人生疑,還是不穿為好。」
「但你寒氣入骨,不穿不覺得冷麼?」
崔珣搖頭:「你每日為我煎一碗生薑甘草湯,如今我的寒症已經好了很多了。」
「真的麼?」李楹不是很相信,她拉起崔珣的手,崔珣雖然早已習慣,但還是不由僵了下,李楹特別喜歡把玩他的手,她說他的手十分好看,她沒有見過比他更漂亮的手,因為她的這個習慣,崔珣每日清晨都要反覆用蘭芷淨手,生怕弄髒了她,可是自長安出來後,並沒有這個條件。
今日清晨,未用蘭芷淨手……
李楹假裝沒注意到崔珣的僵硬,她摸了摸他手掌溫度,果然沒有如往常一般冰涼,而且體溫比她這個鬼魂還高上一些,李楹道:「生薑甘草湯這般有用麼?離開長安前,也未見你寒症大好。」
崔珣含糊道:「積沙成塔,集腋成裘,都喝了幾個月了,總會有些效果。」
李楹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她又看到客房木質案几上放了陶罐,於是道:「今晚的湯藥,也還是要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