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致歉道:「某之前聽信流言,誤會崔少卿叛國,這是某的過錯,經此一事,某也知曉,人言豈可盡信?天下人口中的軟骨降臣,原為錚錚男兒,世人,誤崔少卿,深矣。」
他話語真誠,但崔珣卻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對,他擰眉問道:「你在鬼市見到我之後,就去找胡商查探真相?但我自認在鬼市,並未做什麼非同尋常之事,你何以想去查探?」
他警惕般的握緊手中木駑弓身,面色微冷看向男人,男人則是笑了笑,道:「某並非是見到崔少卿,才想去探查真相,而是……」他目光望向李楹:「見到永安公主,才想去探查真相。」
「我?」李楹不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好像,不認識你。」
聽到李楹說不認識他時,男人眸中划過一絲詫異,但他仍然恭敬拱手道:「百騎司計青陽,見過永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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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黃昏,緋色霞光映在靜謐水面,波光粼粼,如同鍍上一層鎏金一般美麗,清溪溪畔,已經生起了一堆篝火,崔珣用樹枝穿透兩條魚,放在篝火上烤熟,然後取下,放在清洗乾淨的芭蕉葉上,草魚炙烤的外皮金黃焦脆,散發出誘人香氣,崔珣垂著頭,細心將魚刺逐一挑出。
他挑魚刺的時候,李楹則探究的看著在包紮傷口的男人,她一肚子疑問,問道:「你叫,計青陽?」
計青陽點頭,李楹又道:「我在桃源鎮遇到一個叫靈虛山人的妖道,他的弟子,也叫計青陽,你跟他什麼關係?」
聽過靈虛山人時,計青陽顯然愣住,然後他道:「靈虛山人,正是某的師父,他做了什麼?」
「他做的可多了。」李楹忿忿將靈虛山人殺人續命的事情說出來,計青陽瞠目結舌,良久才嘆道:「師父對長生的執念,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他做出此等惡事,的確死有餘辜。」
李楹本來還怕計青陽要為靈虛山人報仇呢,聽到此言,她才鬆了一口氣,道:「你沒想跟我們尋仇就行。」
計青陽搖了搖頭:「某雖然自幼失去父母,是師父將某養大,但某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早已和他斷絕了師徒關係,他這般坑害無辜百姓性命,假若某知道,也不會容他。」
李楹沒想到這個計青陽被靈虛山人養大,居然一身正氣,她不由道:「還好你沒有被你師父引入歧途。」
計青陽聞言,卻嘆了口氣,羞愧道:「其實,剛開始,某的確善惡不分,師父與百騎司都尉金禰結交,將某送到金禰手下做事,某為了前程,也替金禰做了不少惡事,但後來……」